王阳明见状再不敢迟疑,赶紧把女孩背起来,对其余三人道:“伤口有毒,赶紧回院里。”
三人哪敢耽搁,当下王阳明背着少女,三人在前后开路护持,一路大呼小叫地往国子监赶去。王阳明感觉到背上的少女呼吸断断续续,身子也越来越冷,体温明显正在急速流失,生怕再过一会就要毒发不治,死在自己背上,脚步越发加快,好在国子监并不太远,三人一通狂奔,片刻即到。
门口今天当值的是小郭子,看见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上前一迭声问道:“九小姐、十先生、十一先生、十三先生,怎么了怎么了?”
“人命关天,你快跟院里通报!”
“有人重伤,让懂医道的高手赶快来!”
几人哪有空细说,推开他进门便大呼小叫,惊动了前院的数名教习,王阳明将女孩放躺在门口,对围过来的教习施礼问道:“请问哪位老师懂得医术?”
有一位宽面大耳的男教习走了出来:“我来。”
“师父,您在就好了!”沈青黛大喜。
原来沈青黛的师父决明子是院中有名的医道高手,此人早年曾在前朝宫中当首席太医,后来大商朝覆灭,大夏朝建立,他冲着散宜生的名头,辞了宫中想留他继续当太医的请求,跟着散宜生来了国子监,这些年精研医术和草药。沈青黛喜爱奇花异草的癖好,就是被他熏陶出来的。
决明子无暇理会沈青黛的话,俯身去看女孩肩上的伤口,询问了匕首的样子,又切了脉,只一搭就松了手,迅疾无比地运气封住了几处经脉,这一手无比神效,女孩肩头的伤口竟渐渐地止了血,接着他一边指使着王阳明将女孩房,一边连声命沈青黛去取豆衣、甘草和金银花煎煮,趁热送来。
沈青黛应声而去。这一会功夫,散宜生已被惊动,披着睡衣就跟来了客房,皱眉问道:“怎么了?”
王阳明忙将今晚发生的事情简略汇报,决明子言简意赅地补充一句:“曼陀罗,重则致死,轻则致幻。”顿一顿,又道:“方才我给她切脉,脉微欲绝,阳息仅一线尚存,可见中毒已久,若用药后,有微汗出且尺脉起,就可望见生机了。”
待女孩喝过了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决明子又拿药汁擦在伤口周围,解除经脉封印任其继续流血。不过一炷香后,就见黑血渐渐流尽,再流出来的都是些鲜红血液,女孩见了些汗,脉象沉稳了些,人也渐渐安稳,似乎已是睡去了。
决明子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封上女孩的经脉,道:“毒素已清,但是她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状态。需要输血。”
王阳明暗自称奇,心想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输血这种手段,可是各人血型不同,胡乱输血是要死人的,莫非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发现了血型的奥秘?《百科全书》中有提到,血型测定需要复杂的抗体实验和化学试剂,同时还要有很精密的仪器和设备才行,怎么看这个世界中都应该不具备这个条件才对。
只见决明子从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层半透明的丝绢,掀开丝绢里面包着的是几片薄薄的淡黄色纸片。决明子珍而重之的轻轻捻起一张纸片,放到女孩的伤口上,纸片沾染上了血液之后缓缓变成了蓝色。
王阳明看的好奇,暗自揣测这应该是试纸一类的东西,对不同的血液类型会有不同的反应,借此来判断伤者的血型。
果然听得决明子道:“是乙类血。你们谁是乙类血?”
众人纷纷摇头,决明子看向王阳明,刚刚只有他没有说话,王阳明见他看来便如实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
决明子心中奇怪:人的血液分为甲乙丙丁四种类型,朝廷户部在每一个新生的婴儿在出生之后不久都会做血型测试,并登记在户部档案上。王阳明不知道自己的血型,难道他是私生子,父母不敢去户部登记?
散宜生并没有告诉别人王阳明的身世来历,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但是当下也顾不上这些,决明子上前一步,面对着王阳明,用不容质疑的声音说道:“我给你验个血。”
说罢不待他同意,已经抓住了他的左手,迅捷地用小刀将他的手指割开了个口子,鲜血滴在了新的试纸上,试纸瞬间变成了蓝色。王阳明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已经结束,他只顾得上喊了一句疼,但是也没人理他。
决明子喜道:“是乙类血。小姑娘,算你幸运。”他拍拍王阳明的肩膀道:“十三是吧?你随我去取血。”
王阳明无奈苦笑道:“献血不应该是自愿的么。”
散宜生轻咳一声,教育自己的徒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十三,随你师叔去。”
王阳明内心哀叹一声,只得随决明子去了。
献血的过程很简单,王阳明惊叹于这个世界的医学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水平,连输血的技术都已经被人掌握了:决明子用刀子在他的腕部割个口子,然后用深厚内力将血液从血管中吸取出来,并用内力包裹住不让血液洒落,随后在碧落的腕动脉上也割一个口子,用内力直接把血液挤压入女孩的体内。
王阳明大为叹服,原来内力还可以有如此妙用,难怪《天地元气源流考》中说人类如果想要获得更高形态的生存方式,就要借助于天地元气修炼内力,眼前就是活生生的用武学代替科学的例证啊。
随着王阳明体内的一部分血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