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眼眸一眯,心中起了狐疑。她没有错过宇文渊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幽芒,难道说……宇文渊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们?
只是他若不想说,自己和秦默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这时,延尉寺的人已经赶过来了,领头的正是荆彦。他朝三人见了礼,明白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带着衙役自去安排去了。
秦默朝宇文渊点头示意一下,“今日的调查就到此为止,睿王请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派人去找你,有什么情况和进展也会及时派人像你汇报的。”
宇文渊“嗯”了一声,看向公仪音道,“重华帝姬要一起出宫么?我送送你吧?”
公仪音摇摇头婉拒道,“多谢睿王。只是今日夜色已晚,我就宿在宫里吧。睿王请自便。”
宇文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饶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沉了脸色,定定打量了公仪音一瞬,抬步带着已盘查完毕的亲随离去。
转身的瞬间,公仪音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公仪音心中,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以宇文渊阴沉而难以捉摸的性子,会不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她这般想着,不由自主盯着宇文渊离去的背影看出了神。
直到秦默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宇文渊有那么好看?”
公仪音蓦然回了神,顷刻间便反应过来。
秦默这是吃醋了!
她“噗嗤”一笑,目光四下一扫,见无人注意到这边,抬头笑意盈盈看着秦默道,“怎么?你吃醋了?”
秦默面色未变,神情依旧淡淡,睨一眼公仪音道,“我生气了。”
公仪音一怔,想到方才他就有些反常的表现,试探着道,“阿默是在怪我方才不该去偏殿么?”
秦默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朝旁边走了几步,正好走到了殿内那根金玉装饰的柱子之后。如此一来,旁人便看不见他们的举动了。
公仪音忙跟了上去,伸手晃着秦默的胳膊道,“阿默,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怕宇文渊捣什么鬼,你囿于身份会吃亏嘛?”
秦默眼中神色波动了几许,半晌才幽幽道,“那我后来叫你收手,你为何也不听话?”
“这都发生命案了,你叫我怎么还能安稳地在府中等着消息。再说了,有我在,你说不定更有破案灵感一些。前几次我不都做得挺好的吗?”公仪音噘着嘴解释道,手下动作未停。
秦默抓住她四下乱动的小手,眼神中带了丝幽怨,似戏谑又似一本正经道,“阿音,你不相信我吗?”
公仪音有些哭笑不得,秦默这明摆着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了。眼眸一转,眸中笑意莹然,忽而仰头笑嘻嘻道,“阿默,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想你了。”
秦默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曳了眼尾看着公仪音,眸中流光飞舞,唇微翘道,“这话怎么说?”
公仪音笑意浅浅道,“我现在又不方便去延尉寺了,平日里见你的时候少得可怜,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和你一起办案的机会,还不得好好珍惜才是。”
秦默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眼神,看一眼殿外浓黑的夜色道,“好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般莽撞了。明知宇文渊对你虎视眈眈,还巴巴地凑上来。”
公仪音展颜一笑,笑盈盈应下了。
秦默又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回重华殿吧,明日会回帝姬府吗?”
公仪音点点头,“就睡一晚,明天就回去。”
“大概什么时候?”
“用过早膳吧。”公仪音歪了头估摸着道,父皇这几日太忙,应该不会留她吃午膳才是。
“那好,明日案情若有什么进展,我会再派人去通知你。今日你就先回宫歇着吧。”
“好。”公仪音点头应了。累了一天,的确想休息了,遂不再同秦默客气,刚要带着阿灵阿素回重华殿,却见荆彦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见他那副神情,公仪音知道怕是事情有异,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一眨不眨地看着荆彦。
“检查得怎么样了?”秦默开口问道。
荆彦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宗云飞席上的酒水和食物当中,并未检查出毒素来。”
“酒盏和酒壶中呢?”
“也没有。”荆彦抿了抿唇,眉眼间一抹忧心忡忡的神色,看着秦默狐疑道,“九郎,为何四下都查不出毒素来?莫非宗云飞并非是通过食物摄入而中毒的?”
公仪音闻言亦是诧异,想起上次薛逸海之事,微眯了眼眸推测道,“会不会是同薛公一样,是被人用毒针刺到了方才中毒身亡?”
荆彦摇摇头否认了她的推测,“我们方才已找他周围的人仔细盘查过了,那些人在宗云飞倒下之时,都在同旁边的人说着话,没人有这个时机接近宗云飞。”
“那这么说,这毒,究竟是下在哪里呢?”听荆彦这么说,公仪音越发狐疑起来。既不是通过食物摄入,又不是被人用毒针扎中,那还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中毒的?
她不解地看向秦默,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默眼中亦是一片幽深,眉头微拧,似乎也没有什么头绪。
一阵困意起来,公仪音衣袖掩面打了个呵欠,看向秦默道,“我有些困了,就先回宫了,有什么进展再通知我。”
秦默点点头,目送着她走远了,方才转回目光看向荆彦,沉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