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镇长和杨子建比较熟悉,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马上镇定下来道:“生个病,有什么好惊讶的?一惊一乍,你这个样子,让组织怎么给你加担子?”
“什么担子?”王副镇长听了,反而皱起眉头。
许平凡和马援朝面对面苦笑,这干部就是这样,会干事负责任的并不喜欢太多权力,反而不会干事喜欢钻营的干部挖空心思地揽权。
不过,旅游区才刚刚起头,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能明说,许平凡打断问道:“杨子建得了什么病?他回家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王副镇长这才恍过神来道:“杨子建在一中得了急病,被他的老师送进医院,他同学给村长李德群发寻呼,李德群和杨妈妈现在正赶往公路边要拦车进城。这事是林羡讲的,他这段时间经常和李德群在一起。”
马镇长思考一下,这杨子建不仅是南塘古镇的一面宣传旗帜,还能招商引资,功劳太大了,便吩咐道:“王副,你立即坐上我的车子进城看望杨子建一下,对了,把杨子建妈妈和李德群给带上。”
许书记补充道:“要代表镇党委和政府给他买些水果慰问。”
“好。”王荟点头,二话不说,转头大步离开。
说来这杨子建毕业于南塘初中,他将来的成就,也有林荟这个分管宣教的副镇长的一份,因此一直非常关心,杨子建的作品她都有认真阅读。
看着王荟离开,马援朝摸了下头上的短发道:“是不是有句话叫‘天妒其才’?这杨子建光这个月就生了两次病,进了两次医院……”
杨子建这次感冒有点严重,还带发烧,这才让余冒担心,他的父亲是赤脚医生,在偏远农村开了一个小门诊,知道感冒发烧可大可小,但杨子建这种显然有些严重,万一烧坏脑子就糟了,因此去林老师家通报了一下。
林老师一听就急了,他从来认为校医不大可靠,要是耽搁了杨子建病情就糟了,立即通知校长办刘主任,要送杨子建去市医院。
刘主任不敢轻忽,从校办工厂调了一辆车子,然后林老师和余冒、谢小钦、林逸不管杨子建反对,就将他扶下楼,送上汽车,开往市第一医院。
杨子建前世就常感冒,久病成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挺一挺就过去了,现在这样折腾,反而更糟,可是林老师固执,他也没办法,只好昏昏沉沉地任凭他们摆布。
到了医院,余冒去挂号,买病历时,他对小护士道:“病人是南剑一中的小作家杨子建。”
签单子的那位小护士猛地抬头,眼睛发亮道:“我知道,写《南塘风雨桥》那位,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日晒雨淋……”
余冒出身医家,对护士有天然的喜欢,立即自吹道:“我就是杨子建的好友,同舍兄弟,以后他要是出书,找我要签名。”
漂亮小护士白了他一眼道:“别唠话了,快送病人去急诊室吧!”
杨子建被林老师和林逸扶到了急诊室,周末病人多,杨子建不得不坐在长凳上排队。急诊室气味实在不好闻,吊扇“哗哗”地转动着,让杨子建变得更寒冷起来,感冒可是最怕风吹的啊,于是杨子建挺了五分钟,头一晕,昏倒在长凳上不醒人事了。
傍晚五点,杨子建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床上,病房内有五张床,他这张靠在窗边,手腕上扎着针管,旁边是一个输液架子,他不禁苦笑,明明是普通感冒而已,现在却被折腾成了重症患者了,这就是好心办坏事的典型啊,偏偏还不能怪老师和朋友。
“哥哥,你醒啦!”杨子珍躺在床上,上半身仅贴在哥哥身子左侧,眼睛出奇地亮,好像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业一样。
杨子建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的白色枕头,皱眉道:“子珍,感冒是有可能会感染的,你快点下床去玩,乖!”
子珍没听,她小手摸着哥哥的脸道:“常爷爷讲了,哥哥八字太弱,阳气不足,气血过虚,所以常常阴邪入体,容易生病。我和舒雨姐都是八字很硬的,我们的活气可以驱赶哥哥的阴气,但妈妈没让舒雨姐跟来……”
常爷爷有一套封建迷信理论,他根本就是把子珍当丫头来利用啊!
杨子建不禁被气笑了,这不过是自己平时用脑过度,营养不足,又不喜欢锻炼的缘故,他抚着小妹的两条小辫子道:“你别听常爷爷胡说八道,那都是封建迷信。对了,你怎么来了,家里还有谁来了?”
子珍道:“我跟着姑丈和妈妈坐王副镇长的汽车进城的,副镇长还送了一些水果。”她指了临窗的一张小桌子上一大袋水果道,“副镇长和姑丈知道你病得不严重,就先回去了。你的老师和同学也回去吃饭了,妈妈现在去医院食堂买饭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子珍笑道:“一定是妈妈回来了。”
但进来的,是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汪滟,还有张怡敏、钱丽等文学社的四个女生,汪滟手上提着一个蓝色卡通画的保温壶,她目光微红,满眼关心道:“杨子建,你现在怎么样了?”
杨子建苦笑道:“我现在算是重感冒吧,本来只是普通感冒。”
钱丽关切地笑道:“子建,你可是我们文学社的大将,明天社刊就要出了,你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我们来慰问你啦!”
子珍和汪滟最听不得“死”字,立即瞪了钱丽一眼。
汪滟旋开保温壶盖,然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