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你这个贱人跟我等着!等我下来跟你决一死战!”六子听到文弘的声音立刻变回偏执狂疯子。

“等你下来了再说。”文弘还在笑。

这时,顾弄白走了过去,解开女人的眼罩,阴沉地看着她,“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砍去你的手足、挖掉你的眼睛,这样就断了你以后的活路。”他边说,手边摸到插在火盆里的烙铁。

六子的余光瞟见,惊恐地瞪大眼睛,喊道:“顾弄白,你、你要干什么!”

“毁了你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脸呗。”顾弄白抽出烤得通红的烙铁,照六子的脸猛力盖上——“刺”的一声,牢房里顿时充斥了肉烤焦的臭味。女人尖利的嘶鸣声把火焰都惊吓到,跳动不停,在墙上照出一个又一个扭曲的影子。

顾弄白毫无怜悯,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受刑的女人。六子像吊住尾巴的老鼠,在空中不断翻滚、吱吱乱叫。修鱼摇摇头,侧过身不去看。文弘却十分开心,连肚子都笑痛了。顾弄白放回烙铁,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和文弘擦身而过时,说道:“‘彘’字烙得不很清晰,你找时间补好。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但是记住,不能弄死,也不能弄残。”

“明白!”文弘搓着手,好久没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了。

修鱼跟着顾弄白出了地牢,等站在空旷的地方,不禁有些抱怨道:“文弘这小子是不是太过了?”

“他从前就是这样。要是不把自己变坏,早就死了。”顾弄白说完站住脚,“你别跟着我了,去休息吧。”

等修鱼离开,顾弄白在清寒的院子站了片刻,随即快步朝简玉语的房间走去。老医师趴在书案上睡着了,被顾弄白弄醒后,懵了下,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顾弄白怕吵到简玉语,一把捂住神医的嘴,待他安静下来,问道:“你说过,玉语会落下后遗症。”

“是、是的。身体会变得很虚弱,动不动就会生病或者晕倒。”老医师还是有些心慌,“不过最严重的,恐怕是不能生育。”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大事啊!

顾弄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擒住神医的双肩,凶恶地瞪着他,“神医,这个后遗症一定要想尽办法解决。多少钱多少田我都给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治不好,但能避免。其实也不难,以后多注意就行了。不能凉,不能燥,不能生气,不能忧心,不能劳累,要保持优渥的生活和愉快的心情。”

“就这样?”顾弄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很简单,没有后遗症我也会这样宠她的。”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老医师的表情也开朗起来,信誓旦旦地说:“有我的药,七天内绝对痊愈苏醒。”

“苏醒啊……”

顾弄白喃喃低语,透亮的棕色眼睛又出了神。他简玉语身边坐下,握住她的一只手,“医师,你去休息吧。……谢谢你。”

老医师没料到大老板这样冷漠傲慢的人还会道谢,差点有了留下来坚守到底的冲动。他默默退出去,关门前瞟了最后一眼——屋内的两人就像用金粉描绘出的一幅妙图,不能碰,一碰就灰飞烟灭。

顾弄白伸手探探简玉语的鼻息——缓慢轻柔,绵延不断,好像能活很久很久。男人放下心,反手抚在她的额上,温柔扫过苍白消瘦的脸颊,心又不禁抽痛起来。他紧紧握住简玉语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沉默,沉默。

沉默在空气中游离,一点点孵化出煎熬。

顾弄白在煎熬,或者说是心焦,或者说是畏惧。简玉语就在他的面前,如此的近,伸手就能碰到,亲到,吻到。虽然还在昏迷,但随时都可能醒来。醒来以后会欣喜若狂地抱住他?会发呆觉得是在做梦?会相敬如宾地对待他这个熟人?会跳起来一阵拳打脚踢?

都不重要,不管怎样对他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顾弄白深吸一口气,酝酿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趁简玉语昏迷的时候问:

“你还爱我吗?”

问完以后又是漫长的沉默,他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矫情,但还有更矫情的没说呢。他又朝简玉语靠拢一点,真挚到直接从心底发出声音——“就算你不爱我了,我还是爱你。”

天不知不觉中蒙蒙亮起,一夜无眠,顾弄白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困。他起身出门,边走边撸起袖子,朝厨房走去。简玉语爱吃的菜他记得很清楚。穿越到这里快七年了,这是第一次下厨,不知道手生了多少。而且一定要在文弘和修鱼发现前弄好。并不是怕他们笑话,而是不想听他们大惊小怪的唠叨。

顾弄白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


状态提示:二三 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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