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光打了四个玉米饼子,四个馒头,一碗稀饭,杨培敏的饭量他是知道的,比那小猫多点。
端到那伙战友的旁边,也算是把杨培敏带过来露一下面。
还好现在的人们憨厚朴实,没有可劲儿地打趣他们。
说了两句话,沈宜光跟杨培敏也就坐下来吃早餐了。
杨培敏其实没什么胃口,只不过想下来陪他吃而已,拿了碗稀粥小口喝着。
沈宜光让她拿玉米饼就着粥喝。
她摇摇头,“我有些吃不下了。”
沈宜光眉头微皱,温声问,“吃那么一点儿咋行,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杨培敏把剩下的粥推给他,意思不言而喻。
“那吃个玉米饼吧。”
沈宜光就像个劝饭的家长,杨培敏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快吃吧,开会别迟到了。”
看到她这言笑宴宴地耍赖样子,沈宜光是又爱又恨,他就不明白了,同样是艰苦年代出来的孩子,而且家家户户都是缺衣少粮的,平常能有口干的,已经值得抢破头了,而他妻子竟然还这般慢条斯理的挑食。
“宜光跟弟妹才吃早饭呢。”又有一人过来打招呼。
这天跟他热情打招呼的人特别多,沈宜光这会儿也是习惯了,只是听这熟悉的声音,也是带有喜意地转过头来,“你这小子可算看到你了。”这是自己作战多年的老战友邵辉,前些日子安排特殊训练去了。
邵辉拍了下他肩膀,“完后回了趟家,就没有跟队员们一起回来,看咱这哥俩的默契,今个都是带着军属呢,这是弟妹吧?也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爱人杜娟娟。”
他身旁站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衣着讲究,一身棕色女式小西装,头发挽着,面容清秀,神情有些倨傲。
杨培敏朝那位军嫂打了声招呼,“嫂子你好。”
杜娟娟冷淡地点了点头。
邵辉隐晦地看了妻子一眼,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沈宜光道:“也是刚刚回来,顺便把早餐打了,先不打扰你跟弟妹了,整我那儿整理好,过来吃顿饭。”
沈宜光爽快应了。
他们走了后,沈宜光就跟她说了说他战友,“他是十八岁进的部队,那会儿就是跟我一个营里,邵辉无论参谋还战斗力都很出色,咱俩一起出过不少任务,也是老战友了……”
“他跟他爱人前年结的婚,在咱旁边的那栋宿舍楼,他们门当户对的,出身都不错,他爱目前在市区当中学老师,平常周末回来,她性子看着有些傲,咱要是处不来,也就平常打了招呼算了……”
沈宜光知道杜娟娟平常看不起他们这些农村人,平常见面都是高高仰着下巴走过,眼尾也不带你这儿扫一下的,当然这些都下面的战友形容的,他也是先给杨培敏提了个醒,邵辉媳妇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也不用去在意。
吃过早餐,沈宜光送她回宿舍补觉,他就回了军区大楼开会。
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醒了,也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她以为是沈宜光,就赶紧起来开门了。
门外的却是昨天送他们回来的小徐,看到她就马上敬了军礼,道:“老大接了安排,不回来吃饭了,这是给嫂子打的饭。”
杨培敏问他,沈宜光有没有吃饭。
小徐挠挠头,咧着一张嘴道:“嫂子你放心吧,饿不着老大,有战友帮忙往那边送饭呢,那,嫂子我先走了。”
杨培敏赶紧让他走,看来小徐也是有事情呢,只是挤了点时间过来给她送饭。
饭堂里的饭菜算不上好吃,这些大锅饭大锅菜的,也难以煮得好,也力求熟就行了,口感哪还会讲究。
饭盒里的是,茄子烧豆角,还有三四片瘦肉,加杂粮饭。
漱口洗了脸,凉水浇在脸上,整个都清醒过来了,擦干了,就出来把这饭菜吃了。
许是沈宜光交待过,她的食量不大,也只有半饭盒的饭,所以她这会儿没有浪费。
吃过饭,也是精神回春了,把小外套给脱了,挽起衣袖,提着两个桶准备下去洗衣服,这房间里并没有自来水,昨晚洗澡跟早上洗脸的水都是沈宜光到外面走廊尽头的水龙头里接的,可是要她一趟趟地提回宿舍洗衣服,那个体力活儿,她表示做不来。
她翻了翻家里,在床架上找了香皂,还好沈宜光细心,这些常用的生活用品都给她准备好了。
今天太阳不错,也许这个时间段出来洗衣服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天气好啊,这会儿洗完了,晾到晚上也半干了。
她带的仅两套衣服,要是不干,再是弄湿的时候就没有衣服换了。
吃过饭的时间,她以为下面水龙头旁,已经没有人了,从二楼走廊上往下瞟了眼,还是有的,三三两两的,正在洗刷着饭后餐具呢。
大伙见到她的到来,都挺热情地给她打了招呼。
“弟妹这是洗衣服呢?”还是红军嫂子,她们也不算陌生,已经是第三回见面了。
杨培敏朝她点点头,“是呢,躺了会儿,精神好点,也就起来把衣服洗了,趁这日头,赶紧晾出来。”
“你这是晕车症么?”红军嫂子又问,她把身旁的水龙头让出来给杨培敏,自个把锅盆移到旁边去,边洗着边抬头跟她叨着,“我也是怕坐那玩意汽车,那个气味受不了,记得我从老家到这边的时候,足足给晕了两天才缓过来,大伙都笑我铁定是个操劳命,以后有啥做车去的好事情也去了,只会在家里操劳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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