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无事,便去后山劈竹,我进去了。”她说道。
“哈?又劈竹?师兄说我剑法精进,不用再去后山了……”
耳后传来咕哝抱怨声。
南红莲摇摇头,倚剑入内。
“掌门。”她行了一礼。
白眉长须的掌门微微点头,随即离去。
“白家主。”南红莲唤了一声。
堂前站着的唯一一个男人看着她,(身shen)长玉立,白衣翩翩,面庞精致温和。
“南小姐。”他回了一声,十分得礼。
“不知道白家主您是如何看待这联姻的?白家同南家一向交好,即便没有联姻,也并不影响两家之间的关系。”
南红莲直截了当道。
男人轻轻蹙眉,但是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最初的温和:“南小姐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没有。”
“既然如此,不知道南小姐为何反对这项联姻?”
她垂眸沉默了片刻,方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不瞒家主,红莲醉心修道,并没有同人结亲的念头,若是家主原本有了心仪的人,我便修书一封,告知我的父亲,两家的联姻,就此作罢。”
话音一落,前厅内落针可闻,气氛一时凝滞,南红莲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毫无退缩,似乎去意已决。
男人抿唇,分毫未动,二人相视片刻,方才轻轻点头:“吾明白你的心意,只不过你我联姻之事,并非一言两语能解决得了的,婚期定于三个月之后,今(日ri)你不肯同我回去,二(日ri)之后,我会再来。”
“白家主!”南红莲走近一步。
白安随了一礼,越过她,直接跨过台阶,往外头去了。
“师姐,你为何不愿意?”方才来唤她的小师妹自门后探出脸来。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嘴。”南红莲轻轻说了一句,转(身shen)往内舍去了。
小师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嘟起了嘴:“什么小孩?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
她灵动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往外头跟着白家家主去了。
扣扣,南红莲敲了敲面前的门扉。
“进来罢。”
“掌门。”她进来跪坐在老者(身shen)前的蒲团之上,白色的繁复道袍犹如一朵莲花在她(身shen)下盛开。
“红莲有惑。”
掌门抚须点头:“红莲,道法自在人心,你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须他人点解?”
“可是掌门。”
老者摇头:“即便此刻有人相劝,你也必当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论道缘,我却也不及你,去罢~”
可是。南红莲抿唇,却也知道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谢掌门,红莲知晓了。”她站起来,转(身shen)离去。
彼时上清宫还只是一座峰的疆土,门下弟子又七,南红莲,是最为出色的,也是道心最为坚定的那一个,仿佛天生就是为修行而来的。
但是这样的人,锋芒也过于毕露。南家以南红莲而自豪,也为着,为她寻觅极真界最为合适的夫婿作为道侣。
白家家主白安,是最为合适不过了。
峰门终年云雾缭绕,她在山峰上冥想了片刻,树动鸟鸣声声声在耳,光这般冥想,她可以站着三天三夜,仿佛同这自然融为一体。
但是今(日ri),她已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境。
脚下裙琚翻动,她拾步往寝宫而去,路过一条走廊,脚下一动,一条长腿自侧边伸了过来。
“苏师兄?你怎么睡在此处?”
梦境行到了此处,程清河有些诧异,这个一(身shen)红袍的少年,明明便是苏陵的模样,不过相比之下,更是稚嫩轻狂。
“小师妹的课业可完成了?我见她到处走动,这般下去,剑意几时能成?”她嘴里说道。
“唔?”苏陵微微抬起了头看过来。
“原来是你,一月难得见上你几回,怎地一见面便是训话,比师傅还要啰嗦,这样怎么嫁的出去?”
又听到这嫁人二字,她蹙眉,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
“结亲一事,原本就不是修道之人所要考虑的事,师兄太空了些。”
“你恼羞成怒了?”苏陵躺着,用手杵着后脑勺。
“难不成是你同白家家主的婚事并不顺利?”
见他越说越触及到自己的心事,南红莲意动,不再搭理他,抬脚便走。
“哎,你别走,还没回答我呢!”(身shen)后传来声音,接着脚步哒哒哒离她越来越近了。
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她了的。
“你生气了?”他继续道:“生气也好,整(日ri)无(欲yu)无求的,像个石头,总得有些人的(情qing)趣才好。你这般都不像个正常人,你那父亲可不像你。”
南红莲走着,耳朵里听着他的自说自话,接着脚步一顿,转过(身shen)来。
苏陵不防她突然转(身shen),险险地定住脚步。
“怎么?”
她不答,定定地看着他,接着蹙眉。
苏陵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山下(爱ai)慕者却是不少,听他自己说的,可谓风月中的高手。
“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让我父亲答应解除同白家的婚事?”她点着下巴问道。
“解除?”男人的眼睛一亮,接着眯着眼睛试探地看着她问道:“你确定是要解除你同白家家主的婚事?”
“这个自然。”
苏陵得了答案,漂亮的凤眼突然含了笑意,别说,他这般样子,确实有几分好看的,也不怪那些世俗凡胎会被他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