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她的脸色柔和下来,“师兄没事吧?”她扶起灰衣和尚,脸上有些羞郝。
“咳咳咳,没,没事。”景枭遇脸色绯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方才调戏她而臊的。
“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当然,见过方才这一幕,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回头了罢!
景枭遇扶着腰,脸色青白变幻了一番,有一种诡异的僵硬,但是又瞬间回复了绯红。
“师妹的功力又见长进了。”他夸赞道,动也不敢动一步的样子有些尴尬。
“方才没有控制好力道,让师兄受苦了。”
“没,没事。”
程清河托着他坐到了柜台后的椅子上,方才询问道:“跟着你的,难不成是那些兰若寺的僧人?”
“没错。”
“是为了白天的事?师兄这般改头换面,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她猜测道。
景枭遇如今的面容打扮,以及行为举止,同在龙虎山时判若两人,若非他独特的灵根以及看着她时的眼神,她定然是认不出他来的。
“这要从我离开龙虎山去寻找我的散修师傅开始说起了,进龙虎山之前,我师从一位佛修,法号湛寂,早前属清真寺门下……”
佛修湛寂离开清真寺之后,便一直带着他云游四海,直到龙虎山收继大典,他称二人师徒缘分已了,就此散去,而他,也误打误撞进了龙虎山修习。
虽然分隔两处,但是每隔一周,双方便会传讯一次,然而没过多久,就再也没有接收到湛寂的消息了。
“或许他是想彻底断了你们的缘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经过我的一番调查之后,发现师傅自从进了余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你觉得湛寂大师现在就在余镇?”程清河低眉思索。
“没错。但是我蹲守了近一个月,余镇就这么大的地方,压根就没有我师傅的身影。”
他用了二人传讯的纸鹤,但是刚刚起了,便被一道火燃烧成了灰烬。若非是有人故意用术法困住了湛寂,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既然纸鹤能起,那么就说明,他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景枭遇眉头深拧,显然十分郁郁,接着问道:“佛山下的兰若寺里有个十分令人震惊的传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传闻?程清河一怔,她刚刚来到佛山,还是第一次看见兰若寺,自然事先也定然不会特意打听它的消息。
“什么传闻?同你的师傅有关?”
“嗯,传闻在兰若寺修行的佛修,十之八九,圆寂火化之后都会有一颗舍利子,到它落成到如今,已经有十一位佛修圆寂了。”
也就是说,兰若寺里如今已经有十颗左右的舍利子,如此高的概率,引得无数僧侣慕名而来。
舍利子对于一个佛修来说,无疑是修行以及功德的肯定,它的形成与修行者生前的修行有密切关系。
舍利子是一个人透过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所得来的,它十分稀有、宝贵,被视为神圣之物。
一般来说,只有修行至少三百年以上的佛修之中,极小的几率能有一位高僧修出舍利子。
“事及反常必有妖,你是认为兰若寺有问题?”程清河说道。
“你说得不错。我发现,所有进入兰若寺的修行的佛修,没有一个走出兰若寺一步。”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景枭遇在寺庙门口争执,怕也是为了阻止那个白衣和尚进去,但是来投奔兰若寺的僧人那般多,无论如何是阻止不来的。
“我在寺庙那里徘徊了许久,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是以今天才会有人跟踪我。递消息给龙虎山的事,也是我拜托杂货铺掌柜如玉的。”
怪不得,那么如玉的行为,自然也能够解释了。但是程清河不认为她会这般无私地大费周折地引他二人见面,其中定然有利可图,不过这些并非当下最重要的事。
“看来我们要寻个机会进去打探一番。”
“师妹,你明日扮作香客进去上香,如果能打探到舍利子的去处是最好不过。”
程清河闻言便知晓了他的目的,当下便点点头:“好,明天晚上你再来寻我,不过若是还有人跟踪你,那就要再委屈你一次了。”
景枭遇一听这话,腰后中心骨反射般地一阵刺痛,顿时头皮发麻。
“若,若非要如此,还请清河,换个地方。”他这老腰,怕是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程清河忍俊不禁,此事便揭过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加入了上头香的队伍里,索性不困,也无旁的需要操心的事情。
兰若寺的大门还未开启,佛山之上雾气腾腾,凉意逼人,不少的人裹着大棉袄,三三两两坐在台阶之上互相靠着小憩,一个个如鹌鹑一般,好在大门之下亮着灯,不至于黑灯瞎火。
咚,咚,咚……钟楼之上敲钟的声音远远传来,将整个佛山笼罩在靡靡梵音之下,虽然知晓这个兰若寺有问题,但是这般的环境之下,使人不由控制地生出一股平静敬畏之心。
兰若寺香火鼎盛,不是没有理由的。
咔咔咔……寺庙的大门被拉开了,所有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往里头冲了进去,开门的僧人早已经让到一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抢到头香的大婶欢天喜地了半天,跪着嘀嘀咕咕地说着求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