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陆吾那里偷来的,你若是是天垣境找来对付它的人修,不要找错妖了。”它低声提醒道。
“这是,人的寿命?”程清河伸出手,其中一颗泡泡便飞至她的掌心。
珠圆玉润,弹性十足,一只眼睛显现在泡泡之中,好奇地看着外头的人,但是不消片刻,它又湮灭在了雾气当中。
人,是万物之中最有灵性的东西。
“那只陆吾,它在哪里?”
……
寒风呼啸之中,地面上的白石正往他们的去处赶,须臾头顶有东西呼啸而过,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转过身一路跟着。
弘缘同程清河站在多罗多的脑袋之中,拍着光秃秃的翅膀,虽然看着体重不轻,但是飞行起来确是身轻如燕。
“它现在应该不在洞穴,若是想要寻它,得去女人多的地方去找。”多罗多闷闷地说道,说起来它还有一处地方不解,它虽然修为并不高,但是它隐匿气息手段十分小心。
“那根毛发,真的是我落在了那竹屋之中的吗?”
“你说这个?”程清河拿出了那根毛发,将它放入乾坤袋的嘴里,不在意道:“当然不是,不过是在洞穴之中捡到的。”
多罗多:
“……!”
在一片呜咽的白光之中,所有的帐子寂静无声,徐三娘早已经入睡,一手挡着眼睛,另一只手随意放在一侧,露出胸前稍显白皙的皮肤。
若说姿色,她也算是天垣境内存数不多的小有名气的美人了。
这一夜因为又到了三月一至的“日子”,帐内无人造访,或者说这样的经历对于土生土长的女人们来说,早已经麻木,毕竟所有女人的遭遇都差不多一样,反抗的心思也见不得多少强烈。
夜见清凉,半月行了一路,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映照上了她的帐子,那影子似虎非虎,长着四条长长的触须,帐子轻轻一个摩挲,被稍稍挑开了一个小角落,在三娘的脑袋那头,两条蓝黑白炫丽的触须便伸了进来,那触须在她的脑袋上方盘旋许久,方才旋绕将其挑了出来,两两对接。
触须如同一个帽子,将发丝紧紧套在里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触须的颜色便越发光彩夺目,想比之下,青丝却迅速黯淡下去,直至变成银白。
白色的灯光之下,三娘眼角又添了几条皱纹,似乎也不同以往那般靓丽了。
“唔。”三娘皱了皱眉头,似乎睡得并不舒适,她将压在眼眶上的手臂放了下来,啪地一声,似乎是压到了什么。
“嗯?”她摩挲了片刻,眼皮动了动,迷茫地抬起了脑袋。
嗤嗤嗤。触须随着她的动作抽搐了一番。
头皮一疼,三娘睁开眼睛,脑袋旁的帐子缝里露出来彩色鳞片的一角。
额啊……尖叫声堵在喉咙管,下一秒便被戛然而止地掐断。
触须的另一头咕哝了一声,一松,缩了回去。
这一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旁边帐子里的女人们睡得正是香甜,完全没有醒来的征兆。
“它应该已经来过了。”多罗多扑扇着翅膀落下,指着地面上新印的掌印说道。
程清河自它背上下来,这地方来时走过,在天垣境,集结了所有未婚女人的地方,大抵也就是这处了。
弘缘任她走动,滑下背只眯着眼睛盯着它的肉肉的翅膀看。
“狐王叔叔,我这翅膀只能长上一次,不能吃的。”多罗多将翅膀收在背后。
“哦?你知晓本王心中在想什么?”
“多罗多的父亲母亲曾经叮嘱过我,若是遇上了狐王大人,这一句话迟早要用上的,让我万万不可忘记了。”
它们还真是了解它,弘缘干笑了几声:“怎么会,你这么可爱,叔叔怎么会吃了你?”
同辈便算了,怎么同小辈也叮嘱上了这种话,为掩饰尴尬,弘缘不再盯着对方的看着很好吃的样子的翅膀猛瞧。
“在这里。”程清河说道,循着滴答作响的声音,她站在一个帐子前,红色的血沾湿了帐子的一角,顺着被褥下的竹脚滴落在地,地上的一小摊子血已经凝固。
看来它这会儿应该已经彻底离开这里了才对。
一阵脚步声传来,白石携着冷风匆匆而来。
“你们找到了什么?”他问道,接着血腥味儿闯入了鼻子,他蹙眉,轻轻挑开帐子一角。
“死了。”他探了几秒的鼻息,说道。
“你们方才查到了什么?”
“杀死她的是一只陆吾,应该也是造成天垣种种一切的罪魁祸首。”程清河回答道。
头顶的白光静静地打在尸体的上方,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喉管被切开了一道细口,满头发丝枯黄,满脸皱纹犹如年过半百的老妪。
天垣境挨了这么多年的困局之后,终于在今日,死了一个女人。
当地的望族终于坐立不住,亲自来请白石。
自然白石此次出行像是微服出巡,定然是不乐意被人打扰了,但是余家的确也是毫无办法。
江湖道义,白家这样的大族,有责任承担起极真界的秩序,就如同妖族是由狐王大人统领一般,作为家族之首的白家,自然首当其冲。
“请用茶。”紫儿端了茶壶,为二人各备了一杯。
当地望族余家的族长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此刻在逼仄的竹屋,也没有丝毫怨言。
“里面是什么人?”程清河刚自外头回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