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余家主问道,传闻白家少主不近女色,不由更加好奇这举止亲密的二人之间的关系。
“白某内人,程清河,清河,过来罢!”
程清河拾阶而入,神色十分自然。
“余某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您是白少主的夫人,余某此番拜访,真是打扰了。”
程清河抿唇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谈吐文雅,自有一股上位者的风仪。
“余家主。”她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不知道对付陆吾一事,可有商讨个结果出来了?”
余家主看了白石一眼,那厮正低头合着茶盏,不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们二人之间莫非是女当主?
嘿,那倒是奇闻!
“这个,不知道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余家主试探道。
“以我之见,不如先将那只作祟的陆吾抓将起来,自千年之前人妖便立了协议,若非逼不得已,我想那妖修必不会别有居心地出来扰民。”
“这,这个嘛……白家少主如何说?”虽然这只妖修开了杀戒,若是就此将它反杀了,在妖界狐王那里,确是也不好交代,何况,他天垣境人的确对这东西毫无办法,不然也不会任它行为了数年。
“白某内人考虑事情向来周全,这打算是最为合适不过了!”白石点点头,十分赞同。
“那么此事,便拜托了。”余家主站起来掬了一个礼,同时也送了一口气。
这事横竖皆是麻烦,不如丢给白家去想,倒是不错。
他一脸轻松地出门,见方才给他斟茶的小姑娘正坐在邻近的竹屋台阶上缝补衣裳,脚步慢了半拍。
阳关洒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在天垣境内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了,但见她抬起头,一看他正盯着她看,不由眼神慌张地低头,不敢再看。
这女孩,也是独特。
他转念一想,抬步离开,脑海之中闪现的是她方才蹲下拾碎盏的楚楚可怜。
这只陆吾最畏惧什么?自然是妖界的统领狐王大人了。
白石自然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空闲,余家主一走,白家的下属便捧了一大袋的信件来了竹屋。
信件分了两处,一处是亟待解决的家族事宜与安排,另一处,才是世交或是长辈问候的来信,虽然不是特别重要,总归是要他亲自一一回复的。
程清河同弘缘乐得自由,一行往陆吾的藏身之处走,那陆吾最爱极阴之地,而天垣境最阴的方位便是西北方向的乱葬岗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一刻还照在身上的阳关不知不觉便失了踪迹,一人一狐站在一块石门坊之下,冷风吹拂,盘旋过来一阵白丧纸钱。
“待会儿你进去莫要刺激它,若是有何不妥,便先跑出去。”程清河率先走了进去。
一路泥泞,到处都是压着破败黄纸的土包。
“跑?清河居然对堂堂狐王大人说出这种话,也不知道本王落到这个境地,到底是谁害的!”弘缘冷哼一声,神态十分不屑。
程清河淡笑不语,也不争辩,低头看了看它脖间红得发紫的“蝴蝶结”,想来它没少有想动手的时候!
天空之中像是飘着蒙蒙的细雨,没有雨滴,却是令人感觉莫名的湿冷,这是浓稠到几乎成为实质的阴气。
乱葬岗深处一处极深的洞中,一只神似麒麟的妖物躺在地面之上,头顶或白或蓝的光球漂浮在空中,为数不少。
陆吾哀鸣了一声,全身彩色的如箭一般的羽毛将近褪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皮肤,失去羽毛,孔状的皮肤之上流出黄色带血的脓浆,有些地方甚至还长了俎。
那俎居住了不少的时间,将它身上的皮肤啃食出了一条一条的轨迹,如同火车轨道一般……
在它哀鸣的时候,隔着一条河的对面,程清河停住了脚步。
河岸边的大石上背对着他们,正站着一个红衣翩翩的女人,看不见正面,只看见及腰的长发,在随着冷风飘荡。
“那是煞?”弘缘抖了抖身上的毛,阴冷的气息令它浑身不舒爽,便顺势跃进了程清河的怀里。
程清河推着让它站在肩头上,左肩一沉,她皱了皱眉,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又胖了?”
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嫌弃之意,弘缘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搭话,即便它胖成球,她也得驮着!
河面上没有桥,噬梦蔓延,将她的脚到大腿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方一踏入水中,程清河仍然是冷得蹙眉,冰凉刺骨,连有真气护着,竟然也是不管用了。
她低头看了看,看见了自己水下的双足渐渐化为了白骨,不由抬脚一看,露出水面的那一部分又完好无损了!
“听闻在百年前有两国交战,有两万人的兵马消失在河楚边境。”
“哦?那你说的这些同这只陆吾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并非陆吾,而是这乱葬岗。”
程清河皱着眉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虽然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这处。”她低头看着水面上自身的倒影,水中犹如死一片的灰白,看不见一点生命的迹象。
“这处,应该有一处空间撕裂的痕迹,是凡界河楚边境同天垣境之间的相交之处。”她抬头看着雾色沉沉的天空说道。
“撕裂空间?”狐王大人倒挂着金钩,伸爪入水,“以本王所知,你说的撕裂空间的能力,也只有合体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办到的罢?”
程清河神情一怔,回过了神,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