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猿撅着高耸的臀部,挠了挠头顶,又掏了一把蜂蜜,流着黏液塞进嘴里。
“唔,唔?典史系做神么?”
“明年你再同它交代一番。”迦叶扭头对着典史说道,典史耳背,没听见他说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人猿,快速地从它身边走过去了。
“今年还是不准备找配偶滴?天杀的哦,你那巢穴,给老头子我也是不愿意的,你个瓜娃子不开窍哦……”老典史操心呐,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捧小蓝花,雌性都爱这一套,它是早就为它准备好的。
迦叶无奈地看着那两只妖兽鸡同鸭讲地顾自说起来了,退回人猿那简陋的巢穴等着。
人猿这么些年都没有找配偶的自觉,巢穴自然搭得稀稀疏疏,虽然高,但是看着并不结实,连最底下被淹没了底儿都不曾修筑,典型的单身人猿的风格。
它一跃而上,站在高高的巢穴边缘查看了一番,接着眼尖地看见了水中被压在树枝下的白色东西。
它往后看了看,见它们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接着一跃而下。
噗通一声,积攒了半腿的清澈的水荡漾开去,倒映着巢穴底部的树枝以及一片白雾一般的天色,湿透了的纸张被夹在不平整的枝干缝隙之中,随着它的脚步,往后荡去。
那纸张白得通透,能看出折叠之中透出来的痕迹,它刚要随着水流荡漾而去,便被一根人形的手指挑了起来。
那手指看着同人修差不多,但是指甲又长又显得脏污。
啪嗒,啪嗒,迦叶看着那一滴滴沥下来的水,想了想,将它藏入了自己的宝库之中。
海底,随着时间的消逝,夜晚总要比白日来得快一些。
黑暗之中,唯一盛着人的肉框子里再一次逸出了血腥气。
若是还能看得清,便可以看见,顺着黑色纱布,一缕一缕往外飘散的血迹。
那血腥气浓郁得连在海里的人修都闻到了。
大脚族的领头回头看了林福好几次,举着灯的手臂握紧了又松,终于忍不住说道:“这样下去可能不好,海里的“东西”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会出事……”
出事了,谁负责?
当然,他们大脚族可以用石化来躲避危险,但是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出意外。
要是她引来那些强大的深海怪物便不好了。
林福哪里不知道他的担忧,他比他还要焦急,清河的情况如何,他不懂医术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她才是最好的,只模糊依着她忽强忽热的气息,知晓她这会儿并不好过。
又是一天过去了,离余回离去已经四日了。
“大家小心看着一些,要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大家,你们没有别的选择。”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背着程清河的领头说的。
那领头人不敢再说话,抬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道这果然是个苦差事,他们这是遇上鬼阎王了!
这一条路是他们走惯了的,即便
有些时候即便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改道,也会尽量绕少些路走回来。
但是他们一路走着,似乎是有人跌倒在地,噗地一声,水中冒出一串水泡。
领头人连忙举着灯往后看去,只照耀到了一片灰色的淤泥,以及黑洞洞的远方。
“小心一些。”领头人低声斥了一句,第一眼看去还未发现什么,但是他须臾便反应过来。
林福不知所以,跟着他回头走,路过一个一个背着肉框的大脚族人,只见他走到最后一个族人面前。
那族人抖着唇,面色煞白,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们,他们不见了。”他抖着声音说道,看着领头的目光之中哀戚而又恐惧。
在海底消失,一般都不会有个好下场。
“谁不见了?”林福问道,一时摸不着头脑。
“启,还有禹。就在刚刚,我以为后面有人摔倒了,结果看过去,他们就不在了。凭空消失了……”
话音一落,海底陷入诡异的沉默,说话人的神色莫名让周遭的环境带着诡谲的味道。
定了定,“你们原本有几个人?”
林福终于问道。
“少了两个。他没有说谎。”领头人打断他,语气之中不由带了几分凝重。
窸窸窣窣,大脚族人们面面相觑,开始按捺不住骚动起来了。
没有血,没有痕迹,什么也没有。
没有比未知的危险更令人心生惊惧的东西了。
“大家快跟我过来!快!”领头人突然大声喝道,不断后退,招呼着族人们往前聚拢,林福一时不察,差点被他拉倒在地。
“怎么回事?”
“是空间裂缝!”
是空间裂缝,北淀海最棘手的存在,一个弄得不好,谁也逃不了。
“他们死了?”
“不知道。”领头人神色晦涩。
他确实不知道,虽然他走这条路已经走了上百次,但是上一次遇到这空间裂缝的时候,还是他没有成年的时候,那时候他父亲是领头人,他埋在父亲的肉框子里,压根没有机会亲眼见识它的真容。
只是,他听说过,有个族人虽然及时石化了,但是那裂缝直接将他撕裂成了肉沫,也有失踪的。
总之版本太多,多得他根本还原不了裂缝的模样。
“大家跟紧一些,现在绕远路,绕过这地方。可以的吧?”林福当机立断地说道。
领头人没有迟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