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義对她放下的狠话不可置否,蛰伏的慕容家怎么能够忍受永远在其他三大家族的鼻息下生存。
如今慕容小六的死,只是让这一天提前到来而已。
另一侧山肩上,程清河用绳子栓了南笙,拉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认真说起来,她前世南红莲还是他祖上,论辈分,这南家小公子还要喊她一声祖奶奶。
但是世上之事不仅仅只有对错,还有立场。
南家想要龙虎山死,她想要白家死,但是也只有利用龙虎山,才能对付白家。
“你到底是谁?要杀就杀,你要是想要利用我来威胁我阿姊,那就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一定会咬舌自尽的!”
“你要是真有这份心,你便咬舌自尽好了,莫要磨磨唧唧,听得我厌烦,索性你死了,用你那金贵的尸首,也能拿去哄哄你的阿姊。”程清河走在前头,不咸不淡地慢悠悠道。
高大的柏树林立,巨大的树冠到处可见,红彤彤的烈阳只在树缝间撒下丝缕,是以反而让人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南笙打小就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劫难,这个季节本就草杂虫多,一时间只让他觉得手痒脚痒全身都养。
可奈何他的双手被绑缚得结结实实,用手抓一抓都是奢侈。
“我阿姊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还会求阿姊给你留一个全尸!”
“你阿姊是南秀灵,还是南伏芸?倒是有意思,下令鞭尸的又到底是你还是你阿姊呢?让我猜猜,想必是你偷偷放下命令,先让人将慕容小六先鞭尸,再抛尸入河,索性你阿姊疼你,即便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你隐瞒下去。”
南笙不妨被她道了个原原本本,心中怒气冲天:“不过是个贱丫头,谁让她竟敢跑到我的床上来,一定是看上了南家的背景,想着上了我的床,第二日闹开了嫁入南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程清河停脚,站在斜坡上看他,脸上是一言难尽的笑:“没有想到你年纪不小,心倒是挺大,你可知道那慕容小六多大了。”
再看他才十八九的身板,瘦弱得犹如一块搓衣板,着实没有什么看头。
那慕容小六再没有见识,优秀的男人却是看得不少的,又哪里看得上这发育不良的半大孩子。
而且以她所知,她可不好这一口。
南笙知道她的意思,不由涨红了一张脸,他其实早十二三便开了荤的,是被南家他的乳母给……是以落了个一有女人碰他便会恶心呕吐的毛病。
这妇人真是不知羞。
他啐了一口。
“你本家的人应当赶不过来了,便原地休息一会儿!”
她寻了个桩子,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树干上。
“你抓我是想给那个女人报仇,还是为了什么旁的目的?”
他蹲在地上,一边抱着双手抓痒一边问她。
“你阿姊不是同你嫡姐颇有矛盾么?你要是乖乖的配合我,不仅能让你阿姊扬眉吐气,还能将你那嫡姐打压下去。”
“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自然,我从来不骗人。”
南笙皱眉想了想,抓了地面上的落叶,一点一点地掰着。
程清河看着他被抓挠得通红一片的脸颊,心想这孩子虽然任性,对他阿姊,却是情深意切地很。
只是那南秀灵着实倒霉,被南家当做白家未来当家主母培养了那么多年,又对白石一往情深,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被南伏芸截了胡,也是,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不是她的东西,再怎么抢怎么争,也不会是她的。
第二日,慕容義一行人更深入树林,同程清河在山尖碰了面。
“人带来了?”慕容義看了看,那南小公子缩在她的身后,乖乖地一言不发,十分安静本分。
程清河知道,他这是怕了。
“家主,我们不如现在就杀了他,为小六小姐报仇!”
“对,杀了他,为小六报仇!”
“没错,他该死!”
面对红了眼睛的慕容家族人们,慕容義扬起手,止住了他们的声音,说道:“自从慕容家跻身四大家族以来,便一直备受其他三大家族的欺压,如今这个仇,我们当然要报,不仅要报,还要让整个南家陪葬!小六的死,告诉我们慕容家,只要在三大家族之下仰人鼻息一日,小六便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我们不能放过南家。”
“对,不能放过南家!”
“家主说得对!”
推崇者众,群情激奋,程清河身后的南小公子看得他们怒目而视的摄过来的双眼,不禁有些害怕,也开始怀疑身前这人的话不过是诓他。
难道他要死在这处了?!
慕容家的人在背风坡安营扎寨,夜了升起了腾腾的篝火,慕容義站在篝火旁思考了一番,许久才见程清河从山下缓缓上来。
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好消息,她比先前放松了不少。
“明日若是慕容家战败,清河计策之中怕就少了一环。”
程清河闻言一笑:“清河虽然是为了龙虎山,但是对于慕容家却是有益无害,明日那一位便要来了,你知道,若是这个时候与南家白家正面碰上,我们并无胜算,是以,清河早已为你想好对策。”
慕容義不说话,定定看着她,在火光的照耀下,她这张并不出色的面具,都衬托得面如桃李来,再看她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眼,那种运筹帷幄的眼神,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