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缠绕着的白色绸布四散开去,她缓缓沉入湖里,蜷缩起身子,如丝绸般的黑发柔软地下垂至腰后侧,身体上覆盖的厚重黑污化作黑烟一般消散在水中,露出了里头白得娇嫩通透的肌理,在碧绿色的湖水中悬浮着盈盈闪着亮光。
白石游至的时候就看到这副景象,一个妙龄女孩,黑发红唇,眉眼如画,闭着眼睛全luo着包裹在一团光雾里,像极了大师手底下出来的水晶娃娃,他思绪游移着想要离开,但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像是粘在了她的身上。
他出身大家,从小被教导待人从礼,温和克制,他也从不负家族的期望,但是今天……
他看着她曼妙的曲线、胸口起伏诱人的弧度,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弟子规,思绪却再也难以平静,或许,她需要他的帮助。
这么想着,他伸出了手,上前缓缓揽住了她的腰,美人在怀,冰肌玉骨。
她的秀发因为他的动作往后荡了一荡,又重新柔柔软软地服帖回来。
“清河~”似乎有人在冥冥中呼唤了她,她缓缓睁开眼。
白石早些年的时候和朋友去国外打过猎,专到那些荒无人烟危险的热带森林,但是他从来只拿枪不放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朋友不厌其烦地你追我赶,但是,他看着她干净剔透的眼睛,就是这双眼,像极了当初维也纳森林里的那只麋鹿,无知无邪,倒映着他,却对他这对面的猎人上了枪膛都一无所觉。
女孩伸出双手,抚摸他近在咫尺的脸颊,白石心中怔怔,却见那女孩小脑袋往后一仰,迅速往他额头一撞,只听得嘭地一声,防备不及的白石闷哼一声脱了手,嘴里冒着气泡,清河一脚抵在他炙热的胸膛一个使力,像一只鱼般迅速游开,一眨眼就没了身影。
……
“清河,快穿上,咦,有人来了。”
趴在岸边的程清河模模糊糊感觉到身上盖了什么,无力地动了动手指,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刚刚沿着下游上了岸,早已经力竭了。
“唉?”
有人站着唏希簌簌了一会儿,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接着一件外套蒙住了她的上身和脑袋,身体一悬空,她被抱了起来。
白石爬上了岸,脱了湿嗒嗒的上衣,沿着湖走了一大圈,这才想起来冷硢,没见着人,料想那厮早就下山了,他想着方才的情形无奈一笑,他这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
哪家正常的姑娘会在这个季节跑到荒无人烟的山里洗澡?除非是山里修了成精的妖怪……
他回到原地拿了仪盘下了山,这几年余村旅游业发达,渐渐和余镇接了轨,佛山旅游区下还造了一片古香古色的步行街,他下塌的酒楼就在那边。
“喂?白石,快来医院,我刚刚捡到一只小妖精。”不见踪影的冷硢打了个电话回来。
……
“咝,真白,咦?”
过了一会儿,小护士拉开了帘子,把换下来的衣服收进编织篮,床上躺着一个女孩,身穿纯白色的病号服,及膝的裙,后头系着带儿,侧着脸一半埋在被子里,露着挺悄的琼鼻和湿润的红唇,可不就是那程清河。
却见门推了开。
“李医生,这病人体重不太正常。”护士对来人说道。
“恩?”身穿白大褂的年老医师扶了扶厚实的眼镜,走近伸手稍稍抬起病人雪白的手臂,拧眉,确实不正常,太轻了,但是看着又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哩~
“先抽点血验验,再安排拍全身ct。”唰唰唰记下一笔,挠挠背,走了出去。
“唉唉~”小护士连声应到,小陀螺似的忙碌起来。
屋里叮叮当当一阵响,在她看不见的背后,程清河睁开了眼睛。
“李医生,我带来的人怎么样了?”
“没事,自己去看。”他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挥手绕开,多大点事儿也要劳烦他瞧,现在的年轻人啊!
冷硢咯咯乐:“余镇最有名的医生李忠痕,他就这脾气。”胳膊肘拐了拐白石,“有点意思吧?”
白石极浅地笑了一下,问道:“病房在哪里?”
这头两人脚步不顿地朝病房去,那头无声无息一个白色身影从窗户上跃了下去,两只白皙小脚一踏上了实地,就顺着墙角一路猫了出去。
李忠痕正在三楼楼梯口,眼见一道白影落了下来,探出窗子就看见这一幕,又看了看正上方五楼唯一大开的窗户。
“啊,一定是我在做梦。”说着一摇头,面色如常地继续下楼。
程清河穿上刚刚篮子里顺来的外套,男士的,很大,带着帽子,她戴上,整个脸都藏在了里头,倒更像是一件斗篷。
“哟,小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呐?”
“多少一晚?”她清清淡淡地开头。
大掌柜睨了她一眼,只见她整个人都藏在黑乎乎的大衣裳里,只看到衣帽下露出来的一小截盈润的下巴和光着的小腿以下,不由得多了几分轻视和好奇:“吃饭呢,就是300,过夜呢就是500。”
只见那女孩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来一只打火机,嵌着红绿的宝石,金色的质地,稍微识货的人就该知道,这是卡地亚的打火机。
“这个先抵押,晚点付上房费。”
大掌柜愣愣接过。
看见那女孩拿了钥匙上了楼,小伙计凑过来:“咱不是吃饭100,过夜300的吗?”
“那是对有钱人说的,对付穷人就是另外一套了。”
“那她看起来像穷人吗?”
“……”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