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水面光线愈盛,刘老四顺势破水而出,见日光大盛,草木翠绿,活水潺潺,看这方位,他们应当是已经出了佛像体内。
清河呢?他不见清河的身影,慌忙又没入水里,原来程清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他的手,在水下两米处闭着双眼渐渐下沉。
程清河的躯体筛子一般满是大孔,血液几近流尽,糜烂的孔里流着白稠的浆,令人作呕。
瞧这般,是死了?刘老四探了探她若有似无的鼻息,匆忙驮着她离开了这里。
余镇郊区。
“臭小子们!”梦里李忠痕背着手偷偷攥着拖鞋到处寻找目标,作为余镇最知名的内科医师,他几年前在某医科大学挂了教授的闲职,但是手底下的学生们实在不像话,经常制造出各种麻烦逗弄他,弄得他的私人实验室鸡飞狗跳!
“噗~”他的床的一边陷了下去。
李医师迷迷糊糊闻见某种一言难尽的味道,不由得用被子挡了挡,却见被子从手底下被抽了走,大怒不已,待要发作,脸上却被狠狠抽了一记。
这下彻底清醒了!一睁眼,就见枕边枕着一个女人,之所以说是个女人,他高度近视,但是亮堂的台灯之下还是能够区分白色的皮肤和黑色的长发。他挠了挠背,心想,手下的小子们怕是又寻了新鲜的点子来整他,背身不理,侧头闭了眼就要睡。
结果刚闭眼,又是一记耳光抽了过来。他愣了一愣,就这当口,啪啪又是两声。
见了鬼了!他一股脑坐了起来摸了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了,转过身一看,就见一张面貌糜烂的女人脸正在他的枕边,说是一张脸,不如说是一张披着人皮的骷髅,脸颊深陷,肉质估摸在水里泡过,皱巴巴又惨白兮兮的,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是一具女尸,饶是他尸体更惨的都接触不少,但是乍一看,还是受到了惊吓。
左右看了看,房间里就他一个活人呀!他好奇地看向程清河:“哪里找来的女尸?”莫不是这女尸动的手?
这伤口,倒是蛮有特色。他伸手摸了她身上的孔里流出来的白脓嗅了嗅。
“噗~”程清河吐了一口黑血,眼皮动了动。
李忠痕大吃一惊,诈尸?!还是没死?!这种情况下还没死是个什么概念?如果是诈尸,那就更好了!他眼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狂热的光芒,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浮在空中的刘老四跟着抱着程清河鬼鬼祟祟的李忠痕下了地下室,却见地下室规模甚大,各类仪器倒是摆得满满当当,一阵噼里啪啦,李忠痕用手肘扫开了手术床上的器具,把程清河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李忠痕的家在远离市区的郊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脾气古怪,都是电话联系,平时除了手底下的学生,不会有人上门自讨无趣,除了最近总是厚着脸皮的冷硢。
第二日果见冷硢又来了李家,李忠痕在底下的实验室埋头苦干了大半宿,此时正给床上插满导管全身扎满绷带的程清河抽了一丁点血,外头就响起来了敲门声。
李忠痕不理,敲门声就响了近半个小时,最后李忠痕是在熬不过去,便爬上楼开了门。
“哟,老师今天穿得好不凉爽。”冷硢靠在门旁看着他只穿着短裤的下半身道。
本来佝着背叉着腰的李忠痕低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一挥白大褂盖住了,冷着脸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家白石最近失踪了,我怕找到他的时候又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所以来提前跟你预约咯~”
“知道了!”李忠痕退后一步关上门。
啪嗒啪嗒下了楼,却见手术台上躺着的“木乃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张银行卡。
……
刘老四出了李家就朝佛山疾行而去。
程清河和他的命时刻相连,如果她死了,他也会跟着消失,现在的她命绝一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或者可能即使救活了,她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了,她会忘了探寻她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去处,忘了和孔老道的恩怨,甚至忘了承诺于钟峨眉的事情。
这一刻的刘老四充满了无上的使命感,程清河现在无亲无故,这个时刻,除了他还能依靠谁?
在余镇佛山录制节目死了人的事情没过多久,就有事故的本人程佳佳出面澄清,她戴着口罩,眉眼倒是和程清河相似,是以没人知晓其实事故的主角另有其人。
没有了这负面消息,佛山旅游业更上一层楼,刘老四窜梭于人海间,在青天白日下贴近了佛身,一阵水痕荡漾之后,刘老四整个人被吸附了进去。
这一次顺利见到了失踪了的村民,他来回走访,一刻钟之后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村民们确实是因为佛山而死,至于程清河那死于佛山大阵开启时的爷爷奶奶,也确实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已经往生去了。
“白师兄,既然找不到那个小偷就算了吧,我想她这么做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我受的伤,不算什么的。”何火火跟在白石的身后亦步亦趋,为难道。
白石闻言倒似惊讶于她的大度,笑着摇头:“你能这么想很好,修道向来讲究仁和,不应该太过计较。”
何火火虽然语气娇憨,表情却是麻木,在后头打量他,见他身材颀长,言语温和,心中暗想,这样的男人好倒是好,但是从待人来看太过软和,不禁怀疑起了白家族长挑人的眼光,倒是她太过期待了。
见到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在这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