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时刘阳是跟着程清河的,当时校场上皆是挑选出来等待离山的散修,那一幕发生得突然都只顾逃命了。
戒律堂不是没有能力救下她,而是当驾驶仓里的冷冲河同时处于同意危险的境地时,他们皆是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冷硢。
这是处于孰轻孰重的考量,冷硢是冷家的长子,冷家再是不济,也比无名小卒程清河来得有份量,所以刘阳答话半点心虚也没有,底气十足。
自称冷家的直升机接走了程清河,他也没有多做他想。
现在完好无损的冷硢还躺在偏房里呼呼大睡。
“你做得很好,戒律堂是时候交给你了。”白石不怒反笑,终究是龙虎山的地盘,龙虎山盘踞几百年不倒,已经渐渐忘了根本了。
“堂主?”刘阳即急又不解,他自问问心无愧,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在普通的散修眼里多么令人心寒。
龙虎山虽然有掌门和五大峰主坐镇,但是皆是垂垂老矣,怕是百年之后便要先后离世,要仍是后继无人,几大世家再也无人压制,一场腥风血雨就不可避免了。
“散了吧!”白石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何火火刚好在外头等候,见白石出来她便迎了上去。
她已然是龙虎山的弟子,就等第三关剩下的人试炼归来就被分配各峰主门下,但有无当典籍做保,八成是直接分置掌门门下,到时候就与白石同辈相称了。
“师兄这般是回屋安置了吗?”她一身白色的中规中矩的道袍,却扎了长长的马尾,显得青春又朝气十足。
白石摇摇头,看她的打扮皱了皱眉,印象里有一人比她更适合白色。
何火火见他光皱眉却不说话,跟着他脚步走:“之前听说何晴出了事,不知她可好?”
这类事情平时便是戒律堂在管,在余镇的事情让她对程清河隐隐的放不下心,总觉得那日在河畔知晓典籍的事的人和她脱不了关系,当下来寻了白石打探也无可厚非。
当然,寻他也不单纯因为这个,虽然现在龙虎山上下对她言听事从,但毕竟根基不稳,找个靠山对她来说是十分需要的。
“她不会有事,师妹要是闲来无事,便多去钻研典籍上的古字,早日译出上头的意思,也算大功一件了。”白石温和道,语气中却透着一股疏离。
何火火瞬间被踩到了痛处,那些典籍上头的字她根本看不懂,谁知龙虎山竟然也无一人能够看懂,钟峨眉让她徒弟送书上山,本意自然不是只送一堆无人识得的废纸上来,但她原本就并非她的徒弟。
她渐渐停下了脚步,看着白石修长挺拔的身影眼色沉沉,书是她送上来的,译书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想在那些精明的老货面前露了马脚,此事还是要重新打算。
此刻夜色沉沉,戒律堂外掌了灯,淡橘色的灯光照映得她面容如花,本是略显凌利的眼睛在此时显得异常缱绻。
她冷淡的神色不经意往后一瞥,看见副堂主刘阳正站在堂前的台阶上看着她,似是入了神。
何火火意识到他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由缓缓绽放一个笑容出来。
冷家那边根本就没有放出来过程清河的消息,想要回归修真世族一列,自然免不了讨好现今的各大世家,冷家送人的直升机队伍里怕是早已经被世家的人钻成了筛子。
如果不是冷家安排的去处,便只剩下和程清河有怨的柯家了。
白石脚下一刻不停顿,自打他回来就没去看冷硢一眼,此刻已是招呼也不打地匆匆下山。
……
双黄岛上湿气重,程清河一脚深一脚浅地穿行在茂密的热带雨林里,她不敢大意,择了一颗大树反复查探了几次才爬上去歇息。
方一靠上身后的树干她一直僵直的背软了下来,像是散了架。
她用衣袖胡乱抹了头上的汗水,面色苍白如纸,就见乾坤袋打她衣下钻了出来。
它舔了舔她的手,接着转首将刘老四吐了出来。
刘老四的躯干被架在了枝干盘结处,身下枝条摇晃,不可思议地竟是有了重量。
程清河便忍着乏意摸了摸他的身体,是温热的,也不似之前那般透明,看来是红崖发挥了效果。
乾坤袋没有手,跳下树咬了一扇大叶子下来,上树将其铺在程清河的膝盖上,接着头蒙在叶子里,不消片刻,一大堆红彤彤的果子就排列整齐地置于叶子上。
正是它从佛山密境里采集到的灵果。
见此举,程清河笑着摸了摸它抬起看她的脑袋,触手绵软,它圆乎乎的眼珠子宠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咕唧一声下了树摇着尾巴远去。
她抚摸的手指停在半空一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那一眼,仿佛是看着自家宠物的眼神。
程清河一时心绪莫名,见那刘老四迟迟不睁开眼,便拾了红灵果放入嘴里,起初有些涩,但当她的牙齿埋入多肉多汁的果肉里时,顿时唇齿生香。
灵气,是丰富的灵气,这就是书中所提到的天材地宝了之其一了吧!
她感觉一股清正的气息抚平了肺部的渴燥,连忙多塞了几颗入嘴。
叶子上的果子越来越少,转化为越来越多的光点汇成灵流附着于经脉之上,一点点地修复着干涸的机体,气过三巡,背上的狰狞伤口上的脓渐渐蒸发,白色的肌肤收敛住了红色的切口。
她发现,每一次受伤之后,愈合的速度也愈加快速。
几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