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的皇子夺嫡……那至少得是十年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呗。
于是林海又笑道:“我就想过这点事儿能把他们怎么样。王大人若是能把他狂收的二十多万银子的用途跟圣上分说清楚,莫说他前途无碍,没准儿还得加官进爵。”
王禅一怔,“加官进爵?”
“肃端王当年如何赢得太上皇信任的?”林海道,“照着前人办事啊,上好的例子就在那儿摆着,就看他舍不舍得。”
王禅惊道:“只怕是不大舍得。”
林海又笑了,“分出一部分也成啊。圣上像是自己吃肉,不许底下喝汤的?”
这比喻……王禅嗔道,“只怕倒了呢。他这是自己吃肉,给圣上喝汤!”
可惜如今北狄人犯关,又有穆家这个心腹之患,外敌当前,圣上哪里还会再挑起内忧?再加上太上皇也越发喜怒不定……所以这回圣上还是得忍着。
王禅越发觉得自己这表哥十分不易,又慢悠悠道,“要是不急着用银子,何苦做下这等让人诟病之事?王大人瞧着……以前也是个规矩人。”
“人嘛,都得有那么破例第一回。其实,”林海轻声道,“当初我也想岔了。原以为王子腾回京后便跟东北三王搅在了一处。现在我有了个新想法,过几天有机会找义忠王求解便是。
现在义忠王不是在宫中就在大营中,这两个地方可不是想去就去的。轻易寻不到人,林海早早递了封信过去,义忠王收到后使人来回复说:得空咱们细细聊聊。
王禅乐见老爷与二表哥交好:二表哥在她一众表哥之中是最“真”的一个。虽然也是心狠手辣,但你不负他,他绝不会毫无预兆地chā_nǐ两刀。
纵然需要你做出牺牲,二表哥也是会把人叫来,亲自解释——这个是她舅舅说给她的呢。
“我也怪想二表哥的。过些日子四皇子出继,总有机会见面。”
林海摸着媳妇依旧平坦的小腹,“瞧着吧。王爷不来,四皇子许是要上门。”
王禅一笑,“老爷知道啦?”
林海道:“光在家待着太闷了,你正该多邀请些姐妹过来坐坐。”
王禅跟四皇子妃十分亲厚,自从二人齐齐怀孕,书信……每日一封。等满了三个月,四皇子妃必会上门探望好姐妹,作为护妻狂魔预备役的四皇子只要有空,八成得陪着媳妇一起过来。
四皇子很快就得改称为义忠王世子,跟林海这位义~忠~王~党来往,不说天经地义也是一点都不招眼的。
却说林府林海与王禅其乐融融,到了隔壁王家……不说腥风血雨却也一点都不平静。
听说贾雨村挨参,薛蟠也让人带到衙门里自辩,王子腾在外自然是气得……险些砸了笔洗:当时他案上也就那笔洗最不值钱。
原本他寻思着自己刚刚离京就着人算计,简直示他于无物——在京里明明那些人答应得好好的,关键时刻不会拖后腿。
然而他还没怒上半天,就又有消息过来:是林海给左都御史出的主意,盯着贾雨村。
王子腾立时释然:说白了,他不信林海会想跟他撕破脸。
之所以有此一出,八成是因为贾雨村借着林海的名头收取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惹得林海不得不有所行动。
佛祖还得争那一炷香呢。堂堂户部侍郎的名头不是那么好盗用的。
当初贾雨村出这主意的时候,王子腾不置可否。他想的也是事成之后把贾雨村丢出去,他再放低些姿态,也足够林海出气了。如今来看,贾雨村也把林海的脾气想得太好了。
何况林海拿贾雨村回护薛蟠的案子说事,却不曾提及江南盐务卖官一事,本就十分留有余地。
所以王子腾只打发人回京送了几封信,说贾雨村只要别彻底丢官回家种地就好,旁的他不多过问——还是那句话,贾雨村若是好好的,莫说林海那边不好交代,圣上那边也说不过去。
那二十多万的银子也得拿出一大笔孝敬圣上,或者……弄来的良马送一批给圣上就是。至于上供巨资买官的那位,王子腾也得出面为这人谋个肥缺,当然盐政上的官职肯定是不成了。
也幸好是在盐政这边动的手脚——江南盐政历来是圣上与义忠王的地盘,不然这二十多万的银子还不知道得拔上几层皮呢。
不得不说,王子腾实在是太乐观了。
因为太上皇暗中压制,圣上一直以温和好说话闻名……甚至有时候面对肃端王与忠顺王,还稍显软弱。
不过忍了好些年的圣上,也到了反弹的时候。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自己的固有地盘江南盐政,王子腾这样新晋的一品大员都敢觊觎,圣上若是这就轻易放过了他,准能让闻到血腥气的鲨鱼扑上来,把圣上撕扯个血肉模糊!
于是王子腾巡视后回京,面君时没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向圣上禀报:东北几个马场经营得很好,尤其是良马的价格十分“良心”。
圣上接过折子一瞧,尤其是看过良马的价钱就乐了:王子腾自掏腰包贴补他,只求他心软放过吗?
有人双手奉上好处,圣上自然笑纳,随后大笔一挥,准了王子腾采购良马的折子。
王子腾出宫后回家休息了半天,准备该干啥就干啥的时候,他收到了新消息:贾雨村去官。
他惊得张开了嘴,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