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老城巷子里觉得这是个危险人物,不接待就不接待了,撵出来就撵出来了,但凭什么撵到我们这地界啊。你这是想霍霍谁呢?
告诉你们!坚决不行!我们坚决不同意!
有那跟金家过不去的人家,这世上谁也不可能把人全都维持下。这不就有跟金家过不去的人家出声了:“这也好办,原来那知青院可空着呢。把那院子给金家,叫他家老大搬进去。”
知青大院,是原来给知青盖的院子。因为打着给知青盖院子的旗号,当年这院子盖的不错,青砖小瓦,盖的整整齐齐的。前面两个堂屋,后面厨房,院子就是正常的庄户院那么大。
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就没人住呢。
大家都紧巴巴的,没地方急着要空地也不要那院子。肯定不是没原有的。
为啥呢?
当年,分来了知青,别说知青不愿意来,生产大队还不愿意接受呢。这平安镇人口密集,田地也就那么些田地,如今是人口年年长,但属于各个生产大队的土地却不可能增长。这问题就出来了,人均口粮年年减少。人口基数年年增大嘛。生产队不缺壮劳力,来了知青就又多了来分口粮的人。大家能乐意吗?
还要给他们盖院子?凭啥啊!
大家都没宅基地了,叫他们给分一院。将来大家就少一院。
广大社员不乐意。
不乐意但该接收还得接收,这院子该盖该得盖,这是政治任务。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人一合计,有招了。不是来吗?我叫你来。
怎么办的呢?
直接在大队的坟场边上,给盖了一院子。坟场边没人住嘛,那一片边上原本是生产大队的麦场,粮食收回来,或是晒还是碾,都在这麦场上。麦场里面,就是坟场。那坟场可大的很呢,平安镇祖祖辈辈的人都葬在这里。里面有个纵深极长的深沟,沟里的坟堆一个挨着一个。埋人打墓的时候都得小心,一个不好就打扰到两边的亡灵了。有点急,为了祖宗的安宁哪一年不打几场架的。这一条深沟绵延七八里,宽一二里的样子。深沟两边草木很深,这里面大小伙子白天都不敢一个人来。
你说这么个地方,谁敢住过去。
那些知青住了半年,都不敢呆了。向上面反映,要是不给我们换地方,我们就住知青办去。
得了!实在没班上了。上面也不能来硬的。最后把几个知青给调离了。
这院子就这么给空下来了。院子的材料是上面给批的,用的不是生产队的钱,最多就是搭上了生产队的人工。
如今叫金老大住过去?
怎么说呢?要真是金老大对这些弟弟好,那今儿谁敢说这话,金老三就敢把谁的脑袋给开瓢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次两次三次五次,谁惯你?
爹妈惯你,可这旁人呢?这不,都不要跟你一块住了吧。
本来能维护你的兄弟,都没言语。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少人偷眼看金老三,金老三管球去!老大不能能耐吗?不是装神弄鬼吗?去吧!慢慢弄去吧。
头一歪,眼睛一闭,谁也不看。
金家这就等于是默认了,默认金家的老大被赶到坟场住了。
这就有人觉得金家这是认怂了,得寸进尺,说了,“那这样金家岂不是分了三院。金家老四又是干公的,公社肯定给宿舍的,咱们这么多认都分不到宅基地,凭什么金家兄弟都有了?不公平!金家得把金老二的那一院子让出来了,换金家老大这一院子!”
金老三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喊了一声:“放屁!”就直接站了起来,把坐在屁股下面的半拉子板砖拎起来,就要干架了。
四爷一把摁住要起身的金老二,脚下轻轻踢了踢老三。
老三如今也听四爷的,他也觉出来了,这个弟弟蔫蔫的,但主意特别正,脑子里的弯弯绕别别人都多。
这边四爷接了老三的话:“是放屁!我们这边收拾好了,你们说要就要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我大哥那事,我们不说话,那事我们觉得大家的安全更要紧,不能因为我们顾着亲情,就把大家的安慰至于不顾。说到底,这是大家伙把我大哥给彻底的流放了。要觉得我们金家占了便宜的,这也好办,知青院我们不要了,就叫我大哥住二哥那院,至于说你们不乐意,那简单啊,那块如今还都没盖呢,那宅基都别要了,另外划吧!要祸害也就祸害我三哥,是不是?”
那哪成啊?
看上哪宅基地,为的不就是饲养场那一片离自留地近便吗?
四爷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就出言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退一步不是不行。这么办……老二那院子我们可以让出去,但我们搭在里面的工夫和东西可不少,是花了钱的。这钱我们也不要回来了,就把西沟里臭水沟前面的那一片盐碱地,给我们划两院子宅基地,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那地方对大家毫无吸引力。那就是一块废地。
没人说话了。村上直接就拍板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当场按照四爷的要的,在当中间的位置,紧挨着划了俩院。
这宅基比别的院子长出一半都不止。
有那没什么根基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