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好半天的话,半下午的时候才走的。
家里积攒的好些东西,都用筐子装了叫拿回家去,给谁家不给谁家的,他们说了算。
见放了那么多的点心,小老太全都装了,“这玩意送人都不好送,叫你拿回去自己又不吃,如今真是,走礼也送不完的。”
英子就笑:“奶,吃的啥时候都能弄出去。上次你给我的点心,我回去就放店里了。有时候人家吃饭,我会送一块点心。人都爱占便宜,生意好多了,尤其是赶集的日子,人都挤不下,还在门口露天摆桌椅呢。”
一个圆点心切成八块,用小碟子装了当赠品,这当然是占便宜的事。
一个点心的价格跟一个烧饼差不多。一斤点心差不多是八个。得一块多钱,一个点心一毛多,这便宜太能占了。
如今乡下好些地方,席面上就有一道是把切好的点心直接装盘的。算是一道甜菜。
要是席面丰盛,这盘子里就是八块点心切成的小块。要是席面不丰盛,那里面就是四块点心或是六块点心切成小块拼出来的。
反正一席做八个人,一人能吃半个到一个点心。
所以,拿这个当赠品真不算寒酸的。
有用处就行,用用处就全拿走。吃又吃不了,送人又送不出去。粮食做的东西,扔了可惜。赶紧都清走吧。
好些人家都说,老二如今的日子好过,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关键是老四和桐肯补贴。人家就说了,说当年这个亲做的好。兄弟俩娶了俩姐妹,关系亲近。反正老四怎么补贴老二,桐肯定不会有意见。
英子承认这一点,别小看这种今天给点这个,明天给点那个的,其实真家用起来,省的不是一星半点。反正她的衣服从来不用买,桐穿旧的,她穿着在乡下都是时髦的样式。再说了,桐的旧衣服哪里就真旧了?□□成新是有的。亲妹妹的,也没啥嫌弃的。给的就穿。而自己男人这两年就没买过烟。老四不抽烟,别人送的烟,就在固定的地方放着呢。每回去,桐就塞几条,“拿着,这个肯定是最费的。”
农村的情况是这样的,家里叫人帮忙干点活,给工钱谁也不好意思要。但要是给两盒好烟,这就是人情。
林林总总的算一算,这一年得给自家补贴多少?
人家说,英子就承认。就说,这就是沾了桐和老四的光了。
第二天两口子带着清平要去省城,把清安带过来叫小老太帮着看一天。这孩子乖的很,电视开着,自己能坐在沙发上看一天。自己上厕所,累了就在沙发上自己睡。吃饭的时候叫过来吃饭,自己拿勺子筷子都能吃。
特别好带。
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都晚上七点半了。
“咋这么晚?”林雨桐去厨房拿饭,问了一声。
“路上修路,绕着走的。”老二说着,就叫拿母女俩坐了,“这娘俩,晕车晕的,把这一路给折腾的。”
林雨桐给水里泡了晕车药拿出来端过去,“赶紧喝了,喝了就好。”又问,“人家大夫没说是咋的了?”
“说就是大脖子病,要吃海带。”英子皱眉,“你说好好的孩子这将来脖子上长个那玩意……”
老二就咳嗽了一声,“当着孩子说啥呢?”
英子就闭嘴了,端着水喝。
“不会!”林雨桐就笑,“真不会长的跟你说的那样……我也咨询过了,对生活没啥大影响。不过肯定是畏冷,有时候脾气还有些暴躁,你们得体谅一些。”
至于说吃海带的事,这个咋说呢,对原发性的甲减,吃这玩意的作用微乎其微。
她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的医学手段就是这样的,她说了,“也不能光叫孩子吃海带,其他海产品也行的。你们别管,我来弄。吃完了你们就过来娶。”
自己做的东西,对这病症的控制应该是最有效的。
不管怎么安慰,并不能叫两口子真的放下心。第二天一早,去了批发市场,批发了一大捆子几十斤的干海带。回去得自己泡,然后清洗,又得自己切。还给林雨桐留下一半,“叫孩子吃着,别大意。说是缺碘呢。”
等走了,林雨桐又去了医院,了解了一下,一年大概能见到多少这种因为甲状腺的问题来就医的孩子。
得到的数字还真是吓了一跳。
这属于卫生局的本职工作之一。回来就考虑今年的年终报告可以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了。
四爷带着清宁,是在初雪的日子回来的。
“要不是预报的有雪,我们还打算再玩几天的。”臭丫头出去了一趟,长高了不少。回来缠着林雨桐,缠着小老太,跟进跟出的,跟个跟屁虫似的。
林雨桐亲自下厨去了,四爷还在上面洗澡没下来,她扭脸看自家闺女,“这毛衣是你爸给买的?”
鹅黄色的高领毛衣,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在上面,素雅的很。外面一件粉白的羽绒服,怎么穿怎么好看。
清宁嘿嘿的笑:“我爸也给您买了。”说着,又低头拿照片给小老太看。
小老太当年在上海滩也是见过洋人的,“那时候是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那租界的巡捕房里,还有越南人的巡捕。但黑人却少见的很。你瞧这黑的都发亮了……”
清宁就特别严肃,“我爸说了,不能拿人的肤色说事。”
“熊孩子,这不是在家吗?”小老太扔下照片,替孙女打下手去了。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