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雪下了三天,林雨桐这些干部都得带头,去街上,拿着铁锹,铲雪。
孩子们也一样,学校的雪都得他们打扫。
正烦的不行呢,结果一个电话打过来,又是坏消息。
瞎子爹出门摔了一跤,送到医院脑溢血,人没抢救过来。
你说这事闹的。
得回去奔丧吧。
自己先请假,然后给俩孩子请假。开车路上不好走,干脆就坐火车回去。
票都没了,找了熟人买了站票,这才挤上火车。
一起上车的还有林玉健一家三口。不过上了火车了,就有卧铺腾出来。林雨桐没动,挤过去得七八分钟。不等坐稳呢,就又到地方了。县城的小站只停两分钟,提前又得占站到门边等着。来来回回的,还带着孩子,不折腾了。
就在门口站着,到了就下去就完了。
林玉健说了林大嫂,“呆着吧。眼看到了。”他的心情不好,当然了,谁死了爹,心情都好不了。
林大嫂就说:“老二家的也是的,怎么叫爹这样的天出门呢?”
这话现在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的。
林玉健瞪眼:“你少说两句。”
林大嫂轻哼一声,没再言语。
叫林雨桐说,这事只怕真是谁也不想的意外。林二嫂厉害,但绝对不是婆婆的敌手。林大娘可不是好相与的。
任何意外,不都是意想不到和不凑巧吗?
该怪谁?能怪谁?
到了县城,去了医院,一个个的都在医院呢。
这丧事得在家里办吧。得往回运。
丧事办三天可以,办四天也行,但如今这情况,还有俩儿子没到呢。怎么着也得等儿子们到齐了。所以说,四天还是五天现在还说不好。
因此烧了倒头纸,林雨桐和四爷带着孩子就又回了。
她自己不是闲置,是地方主官,不可能因为私事一下子请假四五天的。能回去烧一趟纸,就算是给面子的做法了。真要不是林玉健的面子,她就最后一天再去。
所有的那些蒸花馍这些,都是英子帮着做的。
李仙儿拿了面粉过去,“咱干脆一块做了算了,省的我还得动一次大锅。”
也行吧。
反正一个锅里蒸馒头,多搭两层的笼屉就行了。
后来赵爱华也来了,妯娌三个凑一块,干脆连老三家也蒸出来了。
正忙活呢,何小婉来电话了,“我也回不去,二姐帮我们这边也蒸上,不能失礼……”
这话真不用你说,英子也没应承那话,只道:“家里都挺好的,你忙你的。”三两句话的,就挂了电话。
李仙儿就说:“准是她娘家给说的,真是闲的慌。嫁了就嫁了,哪都有她……”
英子没说话,就问起赵爱华她家老大的婚事,“吴达跟那姑娘谈的怎么样?”
找的姑娘是服装厂的工人,家也是农村的。吴达单位属于交通局管,人家给的福利不错,有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这孩子也不要人帮着装修,得闲了就自己干。把原本厨房的位置给腾出来当卧室用,反倒把根客厅连着的小阳台收拾出来,做了封闭,当厨房用正好。四十平的面子,愣是收拾成两室一厅的格局。姑娘家没啥不满意的。
“我寻思着过年的时候过去跟亲家说说,过了年,就把婚事给办了。”赵爱华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李仙儿都羡慕,吴达算是有编制的,赚不了大钱,但是稳妥。老二学了个手艺,在开发区小吃街租赁了小摊位,卖个凉皮米线肉夹馍。别看生意不大,但钱也不少赚。听说也买了房子了,在开发区比较偏的地方。还没盖好呢。虽然这样的房子便宜,但一个不大的小伙子来说,确实是不容易的。
她带着几分酸溜溜的语气:“城里的生意好做吗?”
啥不是有赚有赔?
赵爱华就笑:“只要肯吃苦,多少总得混一碗饭吃。”
李仙儿低头不言语。
英子也没说话,不知道该咋说合适?
老大家的清丰不念书了,成绩一直也上不去,没一门及格的。
清辉跟英子说过,“我哥是……人家老师叫买资料书,我大伯娘不给钱,说老师瞎收费……然后不交钱老师不让进教室。从我接了两回钱,交了,但成绩也上不去。这次又收下学期的书费,我大伯娘说没钱,缓一缓……然后老师就劝退了……说干脆别上了,反正没钱,也确实是念不动了。”
才念初一吧。
不上学的孩子干嘛去?
林家最后送葬这天,金满城逮住四爷问了:“你说不上学该咋办?总得想个办法吧?”
想叫四爷给安排。
清丰才初一,本身个子就矮小,没长成成年个子更小。一米五左右的个头。
这么点的孩子,咋安排?
不像话嘛。
四爷就说:“不管什么学校,找个学校先念书去。念出来再说。”
这两年,一下子涌出来不少民办学校。什么毕业就发国家承认的中专文凭、大专文凭等等的。电视广告上都是这些。
大家对文凭这东西,迷信的很。
只要有国家承认的文凭,那就去念呗。
学费贵一点,没关系。咱家孩子的成绩不行嘛,混个文凭就挺好的。
好些都是这样的念头。
更有这样那样的技校,多的很。
当初农校改的那所技校,现在是县里最好的技校。省台都有他们的广告,说了,毕业就分配工作。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