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子炒肉丝两毛,一大盆豆腐蛋花汤两毛,一盘子红烧肉八毛,一盘子狮子头一块钱,一盘子馒头十个两毛,一共吃了五盘子。另外给常胜要了一碗肉末蛋羹,花了三毛钱。一共花了不到四块钱!”四爷算了算,“可也是不少了。”
大部分人一个月才一块钱,这四块钱绝对算是巨款。
白元抱了一捆柴进来,“我瞧着吃饭的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学生。我看着他们那样三个人搭伙还是挺划算的。一人两毛三个人就是六毛,六毛能吃一个肉菜,一个好汤,还加一大盘子馒头。即便吃不饱,到也能解馋。两三个月省出来两毛钱还是能的吧。”下回也找钟山他们搭伙改善生活去。
林雨桐一算还真是,“都是些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
当然了,日子不精打细算实在不行啊。等到天暖和的时候,很多人的单衣已经穿不到身上了。可就算是想要缝补,以前还能一人分一尺布做补丁,现在却真的没有了。怎么办呢?大家将衣服上的衣兜拆下来,打补丁用。
这点艰苦扛一扛也就过去了,等到秋收了,棉花下来了,纺织厂能大量生产了,也就好了。期盼这秋收,可这春种刚过,趁着冰块融化湿润了的土地将种子种下去了。可这一个月不见雨,两个月不见雨,水渠修到的地方,还能灌溉缓解一二,大部分是水渠修不到的地方,就这能挑水。靠着挑水,苗倒是出来了,虽然出来的零零散散的,但有苗应该不愁长,俗话都是这么说的。可是事实上呢?都到五月份了,一滴雨都不见。从去年夏天之后算起,这可都有差不多十个月不见一滴雨了。
四爷抽空都会去挑几担水,然后用水瓢一点一点的往庄稼苗的根部浇,仔细的跟浇花似得,可不敢拿着桶直接一泼,这样倒是干脆了,可就算是类似,挑的水也不够缓解旱情的。那庄稼苗叶子都卷起来了,枯黄枯黄的,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就旱死了。
晚上回去,四爷就跟林雨桐念叨:“这大旱之后,只怕有大涝。几年庄稼地里种的那些东西,是指望不上了。”
林雨桐被这话弄的胆战心惊,要真是如此,今年的冬天就难捱了。
这见鬼的天气还真没四爷说着了。到了七月,像是棉花一类的作物好容易进入了收获季节,可该死的盼了差不多一年的雨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下了起来。
白元正带着人收拾水窖,趁着这大雨能多积攒点水。正披着塑料布忙活呢,只觉得头上被什么砸中了,往地上一看,全都是鸽子蛋大小的冰雹。等他反应过来,钟山已经拉着他往屋里躲了。林雨桐抱着常胜坐在门里面,四爷拿了笑褥子出来给常胜裹上,这才蹲下身伸手从外面的地上捡了一个冰雹来。冰雹越来越大,个个都像是小孩的拳头大。
林雨桐看着菜园子里种着的土豆和红薯,心疼的直抽抽。上面覆盖了这么一层冰疙瘩,这些还没长熟的庄稼全都得冻死了。这见鬼的冰雹一下就是半个多小时。冻的人直接都将大衣取出来穿上。不管大人心里多愁,常胜还不到犯愁的年纪,下冰雹叫他觉得非常好奇,伸着手恨不能抱那些雪白雪白的冰球回家来,扑腾着要下地出去看看。
四爷拿着他的小手摸了摸那冰疙瘩,这小子一感觉到冷,跐溜一下就把手缩回来了,再看那玩意的眼神就跟洪水猛兽似得。孩子的可爱惹的两人的嘴角刚刚翘起,就听到上面警卫班的小伙子不知道是哪一个,嗷一嗓子给哭了出来,“这狗x的老天爷!”种这点庄稼容易吗?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在河里凿冰,一点一点的运到了半山腰的地里。好容易种子发芽了,又一点一点的挑水灌溉,有些人甚至是半夜加班加点,抹黑挑水,就怕庄稼苗活不成。现在好了,盼着雨下来,雨倒是来了,可夹着这么大的冰雹算是怎么一回事?诚心不给大家饭吃了。
等冰雹停了,四爷叫林雨桐带着孩子去炕上,“这两天肯定冷的很,别出来了。在炕上吧。我一会回来给你们烧炕。”他往上指了指,“我先去看看警卫班的这些小子,这情绪可不行。总不至于叫他们饿着。”
林雨桐还真就到炕上裹着被子带着孩子玩了。她自我安慰,好歹冰雹这种自然灾害局地性强,每次冰雹的影响范围一般宽约几十米到数千米,长约数百米到十多千米。受这样严重的灾害的,也就是这一溜,应该影响不了大局。等过几天,将地收拾一下,再种上一茬秋粮。
可这老天爷就偏要跟人作对,大风一天接着一天的刮,雨一点都没有变小的趋势。第二天一早,地上的冰雹都化了,但是气温却低的很。菜园子早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四爷直接叫人,连着雨,将地里的土豆跟红薯收了。因为不到成熟的日子,个头都不算大。尤其是土豆,大的跟鸡蛋差不多,小的跟鸽子蛋一样大小。等地里的也收回来,比这个还小,有的简直就跟豆子一般大小。
钱妮洗了一碗蚕豆大小的土豆,放在锅里蒸,想看看这能不能吃,“这不能菜地里的比,本身之前就受旱了,没长起来。”
常胜却将这玩意当成了新鲜的吃食,林雨桐不敢给他尝。
大雨倾盆,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林雨桐倒是清闲下来了,因为医院基本没有什么新的病患了。道路可能都不通畅了。而学校的学生们,正抓紧抢收地里遭灾了的庄稼。没有病患,清闲了不等于没有发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