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村口,就看到哥哥陈福小跑过来:
“妍儿,你赶紧同我回去,娘病了。”
陆妍跳下牛车,匆匆往家赶,后面远远传来胖婶的声音:
“妍丫头,你的东西我会给你送过去。别担心!”
到了院门前,陆妍顿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娘,她打死都不愿意踏入一步。
四叔在门口张望着,木纳的脸上透着焦急。
看到陆妍,催着让她进去。
常言道,长嫂如母。因戚氏嫁过来时,陆妍一岁多,四柱也才十岁。
杜氏心思又不在子女身上,四柱沉默寡言,村里的孩子和他都不亲近。
那时候的四柱,经常羡慕地看着陆妍在戚氏腿上蹦来跳去的。
戚氏看到这孩子总是一个人待着,就经常让陆妍和四柱玩。让四柱灰暗的少年时光,有了一抹色彩。
所以戚氏这一病,四柱也着急。偏偏母亲掌管财政大权,死活不肯出钱叫大夫。
不知道怎么,就想着,或许陆妍有办法。才唤来陈福,把陆妍叫来。
陆妍走进娘亲屋里,看到母亲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眉头紧锁,音发出。
床前还有一个背影,也顾不上打量,直接拿起娘亲的手腕,把起脉来。
床边的男人看到陆妍的举动,干裂的嘴张了张,最终又合上。
手很烫,一摸额头,陆妍的眼神像刀一样划过床前男人的脸上。
肝郁气结,气血不足,受凉引发高烧。
“妍儿,妍儿,我的妍儿………,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妍儿………”
戚氏被烧得迷迷糊糊的,毫无意识地呢喃着。
陆妍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吱吱”响。胸脯剧烈起伏着。
不停做着深呼吸,不断暗示自己,别发火,当务之急先给娘亲退烧。
冷静下来后,对着门口方向喊道:
“四叔,帮我找点烧酒,陈福,烧一锅开水。”
“家里烧酒你奶管着,我去陈二牛家借点。”
屋里男人讨好似地说。
其实第一眼,陆妍就认出这男人是原身的继父:
蜡黄的皮肤,眼窝深深陷进去,显得颧骨更高。背微佗,双眼没什么精神。
和记忆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嘴上没有含着旱烟袋。
估计是考虑到娘亲病了,所以没抽。
想到这一点,陆妍心里的气稍稍顺了些。
没过多久,烧酒来了,开水也烧好了。
把闲杂人等清除屋。水放温,倒入烧酒适量。
将母亲外衣裤褪去。
用一条洗脸用的绵布打湿,拧半干。
在母亲额头,耳背,腋下,背上,大腿内侧,手心,脚心,反复擦拭。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脸上高温造成的潮红已褪去。
用手探了探,正常了,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额头,比正常体温略微高一点,陆妍总算放下心来。
这没有体温计,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量体温。
听到娘亲平缓的呼吸声,陆妍把被子移过来直接盖上,便轻手轻脚走出屋子,随手把门轻轻掩上。
“已经退烧了,过半个时辰,把姜切丝,煮一碗浓生姜水,趁热时给我娘喝,捂上被子,连头都捂住,出一身汗就好了。”
三个男人听得很认真。
陆妍了解到事情经过:
戚氏听到了狼的事,又去求杜氏,杜氏始终只有一句:
陆妍不可能回来,如果戚氏要去照顾陆妍,也不用再回来。
杜氏嫌戚氏太吵,让她别耽误干活。威氏还是跪在院子里不起来。
杜氏一发飙,回屋拿起一盆洗脸水,往戚氏身上泼去。
戚氏上次昏迷时身子就很虚了,再加上陆妍的事,一直没休息好。一下就病倒了。
“如果我娘再有什么事,你不护她,我来护。”
陆妍也不叫人,对着继父说完这些后,掉头就走。
陆妍担心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闯进奶奶屋里,狠狠揍她几下,横竖那位也不把自己当孙女看。
但也只是想想而己,在这个时代,这种举动可以算得上惊世骇俗。
因为娘亲的事,赶集的兴奋劲儿彻底没了。
想着添置的东西,陆妍急急赶回磨坊。
看到屋里分门别类摆放的东西,陆妍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收起低落的情绪,陆妍马上投入到上午未完工的厕所工程上来。
上午只搭了厕所外部,里面还是一片杂草地。
中间靠后面挖了一个直径约15厘米,深约10厘米,下窄上宽的坑。
坑里放入杂货店掌柜送的缺口的大陶制品,有空隙的地方用泥土填埋。
陶制品上方左右两边各放上一块平整的石块。
类似于现代的便池就算完工了。
紧挨坑底靠便池缺口处,挖了一条延伸到棚子外面的沟,沟的尽头,远离棚子约十米左右的地方划了一个做粪坑的地。
沟底和沟的两侧用粘土粘上,压实,铺满柴禾,用火烧了快半个时辰。
烧火的时间,去挖粪坑。
挖完粪坑,己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前世当兵那会,挖战壕的事做得不少,所以这些活对陆妍来说不存在技术问题。但体力却不能同前世比。
沟里的火已熄了。把灰烬清到一旁,之前软软的泥土已经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沟的上方横着架上石块,大的缝隙处用小石头填补,小的缝隙用粘土粘住。
像之前一样,放上柴禾烧,虽不会像土陶品那样紧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