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珍珠让人去给自己寻了一株石榴树苗来,在院子里挖了坑种了下去。
珍珠撸着袖子蹲在地上把土压严实点,一双镶着粉色指头大小珍珠的雪白绣花鞋早就沾了泥土,不成样了,白嫩软棉的一双手,更是脏兮兮的。
“主子,还是奴才来吧!”喜乐看着脸都成苦瓜脸了,再次说道。
珍珠站起身来,招手让碧萝把水桶提过来,拿着水瓢浇水,随口道:“这我要自己种,不用你们。”
碧玉看向张嬷嬷,嗔道:“嬷嬷,您就看着主子胡闹了?”
张嬷嬷坐在廊下,喜财给她端了碗冰碗,她正在乐呵呵的吃着,闻言头也不抬的道:“良媛一片殷殷期待,你们便任她去便是。”
石榴树寓意多子多福,珍珠要种这样的树其中的期待自然不言而喻。
张嬷嬷都这么说了,几个丫头太监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了。张嬷嬷是太子的奶嬷嬷,与太子的情分自然非同一般,太子竟然会把自己的奶嬷嬷派到珍珠身边,其中的恩宠,底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也不知这东宫后院有多少女人摔了瓷器,扯烂了好几条帕子。
这样的人,绛色院欣喜之余又有些忧心,只是后来才发现是杞人忧天了。张嬷嬷并不难以亲近,平日也只在珍珠礼仪举止上挑几句,其他的事情,都是很纵容的。
太子进来的时候就见穿着银朱色曳地团花暗纹长裙的珍珠一双手脏兮兮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拿着水瓢正在给叶子奄奄的石榴树浇水,几个丫头太监围在她身边,缺谁也不敢伸手,自家奶嬷嬷坐在廊下,手里捧着白瓷描金的圆碗,笑得连脸上的褶皱都顺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走过来,站得远远的问,他还是有些小洁癖的。
珍珠扭头见他,一张脸顿时就笑开了,道:“殿下您来了啊,今日倒是早!”
“父皇今日放了我半天假,倒是你,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你们几个,倒是看着你们主子动手。”最后一句话,却是对一旁的碧玉几个人说的。
碧玉几人闻言,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恕罪!”
这一跪却是跪得结结实实的,那“扑通”一声听得珍珠都觉得腿疼。
“殿下你干嘛吓他们!”珍珠凝着眉瞪他,乌漆漆的一双眼满是嗔意。。
太子挑眉,不予置评,再看她一身脏兮兮的,道:“你这一身,收拾一下吧。”
转身去了屋里,张嬷嬷站起身与他行礼,太子淡淡的道:“嬷嬷你也与她胡闹。”
等再看不见太子的身影,碧玉几个才站起来,珍珠想伸手扶她们,再看自己双手全是泥土,只得作罢。
“你们几个,怎么就这么怕太子了?他分明很,很好看啊!”珍珠不解,平日太子只稍微露出点不悦,他们几个就扑通扑通的跪下,珍珠看着都觉得疼。
碧玉几个相视一眼,无奈一笑。也就只有他们主子觉得太子可亲了,他们可是连太子的脸都不敢看一眼,对方稍有不悦,就觉得很有压力。
最后又给刚种好的石榴树浇了水,珍珠心里默念了快快开花结果的美好愿望,这才回了屋。
这么一番折腾,她出了一身热汗,额头那片被晒得火辣辣的,一进屋忍不住就舒了口气。
绞了帕子擦了身上的汗,把衣裳换了,雪白绣红色芍药的马面裙,上边碧青色的缂丝褙子,就连头发也散了重新梳了,戴了两朵新鲜的山茶花。
太子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捧着雨过天青的茶盏,珍珠凑过去,眉头就是一皱,分明对面还有地方,她却偏偏要挨着人坐下。
太子习以为常的往边上坐了坐,给她留了位置。
“这么热的天,殿下你怎么还吃热茶?也不嫌热!”说着让碧水给自己上了一碗冰碗。
新鲜的西瓜打成了汁,浇在碎冰上边,碗是透明的琉璃碗,红红的一片,细细的冰沙,看着就让人觉得凉快。
刚捧着冰碗还没吃一口,便听喜财跑进来禀告:“太子爷,良媛,红棠院的宋昭训来了!”
珍珠秀眉一竖,这宋昭训的院子,就挨着她的绛色院,两人分明不熟,可是近些日子她却总是来找自己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两有多亲热了。而且,每次都坐到太子回来,其中的想法,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就说我在午睡,让她别来打搅我!”
珍珠完全不客气,她讨厌这个宋昭训,分明是太子妃的人,在太子妃那儿百般踩着自己,如今却还当做没事一样来与自己说话。
见太子扭头看她,珍珠抿唇道:“您也别看我,分明就是这宋昭训的错,每次都在您过来的时候来找我,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勾,引您。”她语气颇为愤愤。
这种拈酸吃醋的性子,哪个女人没有,可是就珍珠最重。不过,这也是情趣。
“别总是把勾,引放到嘴边说,张嬷嬷不是在教你规矩吗?怎么还是在乱说话!”看她鼓着脸,忍不住笑,道:“平时不是你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说您了?”
珍珠天生就有一种讨人喜欢的本事,她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平日二人交谈总是没大没小,你你你的叫个不停,可是一有事,就是您您您了。
珍珠脸一红,太子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道:“行了,快吃你的冰碗吧!仔细等会儿别化了!”
珍珠见他没有不生气,立刻就放心了,拿着雪白的勺子吃了一口,立刻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