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出了魁首之后这场聚会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接下来徐宋还要参加皇帝主持的晚宴,其实那才是这一天行程的重头戏,届时这些或奔放或冷清的千金们依旧会出席,不过不仅要时刻注意着宫廷礼仪,连位置都只能在偏僻的角落。
最后徐宋依靠身体的本能和机智完成了一天的应答,晚上回到驿馆,他整个人都还不是很清醒,有些迷迷糊糊的,虽然这半天下来他能把事情都应付的很好,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和“陈恒”这个角色的代入,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隔膜。
晚上打发了其他人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夜深人静,窗外有鸣虫,徐宋开始仔细分析起他记忆中的不同世界来。
一共有四个明显风格不同的世界,但是他的记忆都很碎片化,只能根据记忆中的画面背景勉强分开不同的世界,其中最连贯的就是他身为“陈恒”的记忆,不过当他回想起某个人,或着某件事的时候根本无法产生共鸣的情绪,仿佛这一段记忆是强加到他的脑海里,他就像是一段影像的看客。
而另外能让他本能产生强烈感情的是一个叫“叶云”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他被称为“徐宋”的那个同样有着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世界,给他的感觉也很真实,但是跟那个世界有关的记忆却是最少的。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杂乱的记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另外一边,威远大将军府内。
谢安竹心里也还是十分震惊,陈恒盗用元好问的那首《鹧鸪天》就一直在她心中惊起了滔天骇浪,更没想到的是之后剧情还变了,现在距离她刚进来那会儿的剧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但是这是第一次发生和原剧情不符的事情,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她知道,但是哪里出问题了?她也不知道。
她下了从宫里回来的马车,一边想着一边从侧门进了府里,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一个穿得精细的嬷嬷在门的一边等着她。
“四小姐。”那嬷嬷说不上客气地行了一个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乐,她说道:“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劳烦嬷嬷了。”谢安竹乖巧地回礼,这是扶摇夫人身边的人,她自然不能得罪,没有多说什么就跟了上去,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今天扶摇夫人这么晚还没睡,向来极为在乎自己容貌的她可从来都是早早睡下了的。
很快,就走到了扶摇夫人的屋里,扶摇夫人已经卸了妆发,正躺在塌上闭目养神,老嬷嬷通报了一声之后也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谢安竹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道:“母亲金安,不知母亲深夜唤茗瑄过来,是为何事?”
扶摇夫人眯着眼,为了不生出皱纹,平日里她向来没什么表情,再加上谢安竹低着头,也看不到扶摇夫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只能从她的语气里推测出一些苗头。
“不知今日,可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没有?”扶摇夫人并不管谢安竹的这些弯弯道道,她直接就这样问道。
没想到这样却吓得谢安竹“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说道:“母亲恕罪!茗瑄也不知是怎么的,便抢了乔二的风头,成了诗会的头名。”
“哦?”扶摇夫人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她依旧眯着眼,眼神也不知道落在哪里,随后问道:“你做了什么诗?”
“女儿莽撞,用了自己的词。”谢安竹说着,就将那首《花问》念了出来。
“年少不知离愁怨,许是一朝成永别。”扶摇夫人将这句反复叨了两遍,语气难明,谢安竹在下面战战兢兢地等着,那扶摇夫人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这样悲春伤秋的东西也能得个头名,倒也有些意思。”
随后,她又对趴在地上的谢安竹说:“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谢安竹却还是不敢起来,她头磕在地上,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她说道:“请母亲责罚。”
“起来吧。”扶摇夫人毫不动容,说道:“事出有因,只是你日后也该上点心,别老是愁啊怨啊什么的,等我们……该有的都会有。”
那几个字扶摇夫人说的模糊不清,屋子里烛火明亮,谢安竹却感受不到多少暖意,她听话地起了身,恭敬地垂着手站在一侧,听扶摇夫人继续说下去,丝毫不敢怠慢。
“今日你皇叔传了消息,说是送了一个创世神者进来以加快孵化的进度,有了外力,自然不能按照我们之前排好的剧情来,此后我们要多加小心,别让人在我们这里弄出点什么事来反而得不偿失。看来你今天的事情,应该是受了影响了,只是不知道那位新来的创世神者占据了谁的身份。”扶摇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话听在谢安竹耳里却又是一番巨浪,但是她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现,只是依旧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
说完这些,扶摇夫人有些累了的样子,就对谢安竹说:“去吧,你自己多加小心,接下来先按照原先说的做,辛苦几年,等事成那天,你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少的。”
“是,母亲,那茗瑄就先行告退,母亲好好休息。”谢安竹说道,见扶摇夫人应了“可。”她才倒退着往外面走了出去。
心中惊愕让她加快了脚步,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绿珠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让她卸妆卸发上的珠钗,尽管心里的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