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珩是如何办事的,连个人都看不住!这般明目张胆地寻死来了,若真是不想活——谢元神色更沉冷了两分。
不动手不代表他能容得这威胁继续存在,只是眼下并非动手的好时机,思及尚在营地的宝贝女儿,谢元神色冷峻无澜地下了命令。“我会叫人送你离开京城。”
沈梨妆被制住不能动弹,闻言只是又惊又疑,竟摸不准谢元态度,按理说是杀是剐不过一息念头,而那人偏生一副看蠢人的目光,明知此人是自己心心念念是十多年的仇人,沈梨妆也不由在那样的目光下生了几分惊疑。
她心中自然起伏不定,可眼下情势再一目了然不去,谢元若是想要杀了自己,自可这会就动手了,何必这样枉费心思?可那态度实在昭昭……细想他那话竟觉出些别的深意,不禁掀起更大波澜,露了一丝惶惑浮于面上。她父亲一案……
谢元也是皱紧了眉头,目光直视沈梨妆的同时对着外头开口:“来人——”
……
谢蓁的营帐就挨在谢元旁边,出了那日刺客的事,更是加派了人手在四周。谢蓁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入营帐那玉瓒就急忙忙的迎了上前,嘟囔着道:“小姐如何这么晚才回来,老爷晚上来瞧了小姐一回,奴婢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谢蓁由着她褪下了身上雪貂皮裘,又接过暖手的手炉,一边往帐子深处走去,一边问:“你怎么回的?”
玉瓒吐了吐舌头,回想起来还有些心虚,“奴婢说小姐饭后出去散步了,带了谢十三出去的。老爷便‘哦’了一声,没多留。”
谢蓁一乐,暗道她爹这一声“哦”倒是很玄妙,随即问了一句:“我爹呢?”
玉瓒方才等谢蓁心中焦急,便站在账外眺望,正见着了宫女提了食盒去了旁边的帐子,“老爷怕还在忙,奴婢方才看见有人送了食盒进去。”
“嗯——那我瞧瞧我爹去。”谢蓁还未站停又旋即转身朝着外面去,因两顶营帐离得近,也没叫玉瓒再披见皮裘就径自去了。饶是玉瓒不肯任由她任性摘了皮裘再要出去,人已经不见了。
这才刚掀开帐子,就叫外头冷风激得浑身彻冷,而那边谢元也从帐子中疾步而出,正是朝着她过来。神色皆是异样的凝重,仿佛见了她才将焦色卸下了两分,“蓁蓁!”
“爹?”谢蓁轻轻笑着道:“蓁蓁正想去找爹。”
谢元却对她正色道:“营地不安全,爹让谢忱送你离开。”
而玉瓒才追上来,忙将手中的皮裘披在了谢蓁身上,谢元瞧见了自然对着她郑重吩咐:“你好好照顾小姐,一道跟着去。”
老爷亲自吩咐,玉瓒哪敢有不从的,“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护着小姐。”
谢蓁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谢元推着离开,“爹,这是怎么了?”
“有爹在这,蓁蓁你快走!”谢元语气沉重,连着说话的速度都是飞快。
“呜——呜——”号角黯哑低沉的声音骤然回荡在了营地上空。
谢蓁瞧谢元目光挪动看向了某个方向也新生疑惑的跟着瞧了过去,只见那处转瞬就亮起了不少火光,嘈杂人声传来。
不一会,远处来了个谢元身边的护卫,“将军!来不及了!如今只还有东南方有缺口,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谢元皱眉,转身对那谢忱道:“马上带蓁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