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风终于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他费力地从地上欠起身,扭头四处观望,才发现自己躺在溪岸边的湿草地上,溪水就在自己的头旁流淌,但刚才那头怪物却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岸上也没有师父他们的影子。
杨风不知道,他已经被溪水冲下来了六、七里,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地方了。
杨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显然也是明白了这一点:他是被溪流冲到下游来了,而师父他们其实是在上游。他现在只有逆溪而上,才能和师父他们会合。
于是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腰间有两排被血鳄咬伤的牙齿印迹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
他此刻无暇考虑自己是怎么鳄口脱险的,当下先在岸边找了一把草药敷在伤口上——他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自然识得各种草药。
本来,如果师父吴大海在这里,可以用治疗法术替他疗伤,但现在师父不在这里,而他自己也没学会修真法术,所以只好用原始的草药这种笨法子来治疗了。
那血鳄的咬合力还是相当强的,两排牙齿生生咬在了他两侧的肋骨上,几乎将他的肋骨咬断!因此这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当下他虽然敷了草药,但止痛的效果却甚微。他只能忍着疼痛蹒跚前行。
走了没多远,他便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原来这溪谷的两岸全是刀削般陡峭的绝壁,几乎无路可走!他现在不仅无法和吴大海他们会合,能不能走出这溪谷都已经成了问题。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狗吠。他忙抬头看去,只见黄辟谷骑着一只大黄狗正立在右岸的一处高台上看着他。
杨风的眼里立刻露出了警惕之意,握住了插在背上剑鞘里的长剑(刚才掉入血鳄嘴中时,他的剑却没有弄掉,还在剑鞘里)。
黄辟谷则冲他惊奇地叫道:“咦?你不是黄土岭三清观吴胖子的徒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个妖人,是不是又想打架?”
“别误会,我可不想和你打架——和一个不会修真术的人打架,简直降低了我的人格。”黄辟谷摇晃着榆木疙瘩脑袋道。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杨风的声音仍很高吭。
“我正要问你呢。你到妖山这里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吗?还有,你刚才是不是掉到溪里了?你怎么没被血鳄吃了呢?”黄辟谷发出了一迭声的反问。
杨风看了一下黄辟谷站立之处,只见那里离他所在的位置大约有两三丈高,黄辟谷既然能骑着狗到达这儿,说明上面还是有路的。当下他眼珠一转道:“你想要知道实情,先把我拉上去了再说。”
“没问题。”黄辟谷倒也爽快——他找来一根粗树藤,抛掷到溪谷里,将杨风拉了上去。
杨风便也把来这里的目的概略说了一遍。
“原来你是和吴胖子他们一起来的,想不到吴胖子他们竟然想打大泽泥龙的主意,真是吃了豹子胆!哼,我要上五行门去告他们!”黄辟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
不待杨风回话,黄辟谷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不成不成,我这德性,哪里去得?算了,倒不如去和吴胖子他们分一杯羹,顺便也提高下我的修行!”
当下他一揪大黄狗的颈毛,催着大黄狗向远处的山谷里赶去了。他走了没多远,又转回头对杨风道:“喂,我的狗载不了两个人,你慢慢来吧!”
杨风不屑道:“你那狗,让我骑我还不骑呢!”
此刻妖山深处的一座山谷里,黄羽真人和吴大海等人已经在谷地中央用鹿血淋出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阴阳鱼,并在每条卦线上空用燃烧的火符定住,这些燃烧的火符就象没有根似的,悬在离地面约有一丈多高的空中,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而黄羽真人和吴大海等人则站立在四面的石壁之上,离八卦阴阳鱼约有十多丈远。每个人的身上都亮起了一个护身光晕,同时他们都左手执拂尘、右手握宝剑,拂尘和宝剑全都指向那八卦阴阳鱼。接着从他们的拂尘和宝剑上各向八卦阴阳鱼射出一道光华,这些光华交织在一起,就象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八卦阴阳鱼的上空。
这便是五行天罗地网阵,正是黄羽真人准备用来捕获大泽泥龙的法宝。
诸位要问,黄羽真人前面不是说,进入到这里来不可以使用修真术吗?其实他那是托词,是想保存住真气不至于过度消耗掉。如果真气不足的话,是很难维持这五行天罗地网阵的。
当下黄羽真人在西面、吴大海在东面,两人的拂尘和宝剑分别发出一道粗壮的红、蓝光线,组成了五行天罗地网阵的主干光线,其余弟子发出的光线则象细小的脉络一样依附于这条主干光线上。
吴大海和黄羽真人之间隔了三十多丈远,普通的交谈已经不方便。吴大海便运用了意念术向黄羽真人喊道:“牛鼻子,可以开始了吧?”
黄羽真人也回答道:“可以了!”
当下向阵网内又灌注了一道紫色的光芒,同原先的红蓝光线相辉映,使整个阵网变得更加绚丽多彩。与此同时,阵网的上空也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光球,这个光球不断地旋转着、扩大着,由最初的一个椰球大小,变得有如碾盘大。然后从碾盘的底部形成了一个类似钻木锥的螺旋形尖头。这个尖头不断地向下螺旋转动,最后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绿色光柱同下面的阵网连接在了一起。
“九天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