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迷蒙的星空,仿佛在宇宙中漂浮。吕典听到吟诵之声,听到呢喃哭泣。究竟是谁在吟诵地球的诗歌,究竟又是谁在呢喃哭泣?
吕典睁大了眼睛,自己正站在一条星光汇聚而成的甬道之上。星光之外便是无尽星空,而那无尽的星空中的每一颗星辰竟然都是一个星光包裹的婴孩。那个模糊的背影就在星光外不远处。吕典伸手想要去触及,却感觉到一股巨力将自己仅仅固定住不得动弹,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影远去。
林舒语紧紧扣住吕典的肩膀总算是把吕典拉了回来。
“书生,别发疯了,清醒点。”林舒语拍了拍吕典的脸,急切而充满关切。
吕典浑身一震,长出了一口气总算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声音戛然而止,吕典发现那吟诵之声竟是自己所发出的,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林舒语。林舒语抬头道:“看我干什么?”
“我刚才……咳咳!”喉咙的痛楚让吕典说话都很困难。
林舒语哼了一声:“刚才?刚才像鬼上身一样,念着什么春花秋月何时了,我还以为你疯了!”
“我……咳咳咳!”
“好了,喉咙不舒服就别逞能了。”林舒语说着四下看了看。“书生,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吕典刚要开口便听得林舒语打断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不能说话。这么诡异的地方一定跟罗天邪教有关系,这次咱们可算是来着了。”
“你……”
“好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喜欢说话又执着的人。”
吕典忍了忍喉咙的疼痛干脆不说话了。自己刚才明明意识清晰却似乎不受控制,做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的意识是清晰的,他的动作也是自己可感知的,甚至行动也是自主自愿发动的,但他就是有种被操纵被窥视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的状态就好像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苏醒了一般,说不清也道不明。
那星光中的人影是谁?那种是似而非的感觉,吕典想要抓住,却如掬水入手,水从指缝中划过,没了痕迹。
长长的星光甬道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在闪动的另一端,突然一震扰动,将吕典和林舒语抛了出去。吕典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支起身子,顺带把林舒语也扶了起来。两人刚起身,虚空一震一个重物被抛了出来,林舒语反应迅速侧身让过,结果正好砸在吕典身上,把吕典再次砸翻在地。
吕典嘴角溢出鲜血,身上压着的正是刚刚在洞窟中对自己大打出手的顾云海。顾云海揉揉头一跃而起,手中青光一闪,千年古桐琴再次入手。吕典当然知道这小子是为了什么,自己现在有口难开无法解释,不过想来杀了顾道行这种事情解释也是无用吧。
顾云海咬着牙便要出手,还未听得琴音,林舒语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直接把顾云海的琴夺了过来。
“卖唱的,你干什么!”
“把琴还我,我要杀了他给堂叔报仇!”
顾云海话音刚落,林舒语手上的千年古桐琴瞬间断做两节。
顾云海看着林若溪目瞪口呆。
“林姑娘!你!”
“我看你是疯了,刚刚在无生秘境之中,你敢确定那真是你的堂叔?”
“我……”顾云海的确无法确认,在那种环境连自己都有可能出现一个假的,堂叔又是真的吗?
“你能不能稍微动一下你的榆木脑袋。”林舒语气道。
“那堂叔何在?”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算我无法确认那是否是堂叔,但我毕竟亲眼见他砍下了堂叔的头颅,无论真假,都需要他走一趟雍州,给我们顾家一个解释,只要堂叔一日不见真身,他就脱不了干系。”顾云海看着林舒语认真道。
林舒语瞥了吕典一眼,却发现吕典又在发呆,遂长叹了一口气道:“遇上一个榆木脑袋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呆子。我不管了,你要带他去雍州就去雍州,跟我可没有关系。”
“不行,你也要跟我走一趟,以为旁证。”
“卖唱的,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你们雍州顾家是要仗势欺人不成?”
顾云海刚要答话,便被站起的吕典打断,只见吕典呆愣愣站起缓缓绕着他们着落的空地看了一圈,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此地一片山谷中的一小块空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稍大的裸石,而吕典就围着这裸石转圈,看得极为仔细,不知道在找什么。
“书生,你在找什么?”
吕典摇了摇头,突然,他三步并做两步窜到裸石旁一处矮矮的针松下,疯狂地刨动。厚厚的松针雪花般翻飞,不多时,下面露出了一块光滑的石板。林舒语和顾云海站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那石板上模模糊糊似乎刻画着什么东西,却看不分明。而吕典却完全呆住了,整个人抱着石板颓然坐在地上,因为那石板上歪歪扭扭刻着一行简短的小字——二零一六年三月十七日记,正是他的手记。
吕典双手颤动,不觉眼泪涌上眼眶。他曾经想过无数宏伟壮大的穿越返回,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再见这块石板,与之告别,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场景,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