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儿转身面向城外:“我知道人家都说狄英胆略过人。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在这样险恶的大战之时,任用一个全无大战经验的人做指挥者的情形。”她眯了一下眼睛:“可是孟定国敢。”
狄英也走到城墙边:“孟定国未必了解我和我的银甲铁骑军。当年考武举,他就看不起我,只因为他喜欢的那个郑领卫,败在了我的手下。”
他转过身,漂亮的如女人一般的眸子里仍然流露出恨意:“郑领卫武功本来就不如我,只是我出身平民,很怕被别人挤下去。当时为了你,我又不能输,必须进到三甲。可是没想到我和郑领卫很早就遇到了,若是输了就没有机会,所以我必须用很大的优势赢他。好在俗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个做不得假。但我当时求胜心切,一招没有收住,伤了郑领卫,惹恼了孟定国。他当场就说我心存不仁。真不知道什么是仁,武将战场拼杀,战胜对手和杀死敌人岂不就是最大的仁。况且,国朝的哪次文武科举,不是舞弊横行,我若不彻底胜了他,让他没有还手之力,他孟定国能给我主持公道么?果然他虽然点了我武探花,却自此不愿重用我。”
沈菲儿听得噗地笑出声,又想狄英一向不是赶尽杀绝之人,那次考武举也是为了自己才下了狠手。心里不由很感动,便娇笑着说:“那皇上呢?皇上一直很当你是他的心腹,还一直提拔你。我可没有为你说过半句好话。”
狄英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菲儿,你给这个无用的皇上当了十多年皇后。其实,我不是因为他霸占你这么多年而恨他,我是真的瞧不起这个皇上。有他这样的君王,真是国朝之不幸。”
突然几阵火炮过后,喊杀声近了,沈菲儿吃了一惊,望向城外。她和狄英站在高处,下面视野尽收眼底。
狄英一步就迈过去,站到沈菲儿身边:“可以呀,这么快攻到城下,我看这些江湖门派也是活腻味了,竟然抢在军队前面先攻城。”
狄英冷笑一声:“想早死,我送他们一程。”
他叫道:“让李忠义带刀盟的人守在城头,有人攻上来就给我剁了踢到城下!”
他又对身边副将下令:“将城边队伍拉过来,城内守军准备出城决战!”
这时一个士兵急步跑过来:“大人,城门被炸开,被孟雨带人夺去了!城上在向下射箭,防止敌军大举攻入。请大人示下,如何阻住敌军?”
狄英愣了一下,怒道:“城门没有人守卫吗?传令城门两边的守城卫队,进来劫杀不就是,大惊小怪什么!”
他说着,将刀拿在手里:“将城门闸门放下,能将敌军阻住就先阻住,如果城门有恙,我狄英出城决战,照样再把城夺回来。”
沈菲儿拉了他一下,柔声道:“狄英,你可不能轻敌。孟定国可不是一般人,那就是一个魔鬼。你就是把守南天门的二郎神,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的。”
狄英看着沈菲儿娇媚的面容,微笑了一下,捏捏她娇美的脸蛋:“放心好了,我忍了这么多年。既忍不能和你见面之苦,也要忍被孟定国压制的憋屈和郁闷,今天我就要让孟定国见识见识我的银甲铁骑军!”
刚才孟雨带着杜圭冲到了城门下,城门已经被火炮轰开。果然火器威力强大,孟定国也是知道狄英联军火器规模远比不上自己,所以才决定今天强攻京北镇。孟雨知道彭泽天和郭世超也从另一侧攻到城下。为了不伤到夺城门的自己人,他们是在城墙另一侧安放火雷。
城门虽然被炸开,但城中军士已经将城门顶住,杜圭却不管那一套,用力按住城门,大吼一声,城门被撞开,他借势就要往里冲,孟雨急忙拉住他,将他拉到城门一边,躲在城墙后面,以防埋伏。
这时旁边接连想起火雷的爆炸声,然后沉寂半刻,孟雨又听到呐喊声由远及近,知道彭泽天和郭世超应该已经在攻城了,他心里着急。若是只有他们这些人,登上城头伤亡一定太大,必须打开城门让自己人冲到城里,和攻上城头的人配合才有可能占领整座城池。
他拉着杜圭一躲,城中军士又开始将城门推上,好在一阵火炮之后,城头的弓箭和火力被压得抬不起头,应少言看到孟雨和杜圭势单力孤,趁机让大队人马向城门杀了过来。
孟雨看到自己的人马过来,急忙对杜圭道:“再去开城门!”
杜圭比谁都听话,急忙跟着孟雨跑过去,这时守军又在将城门推上。杜圭对孟雨道:“不要你,看杜圭一个人的!”
他上前又大吼一声,奋力一推,城门再次被推开,推门的敌兵被推得东倒西歪,这时大队人马已经冲到城门前。孟雨道:“拿好兵器!进去赶紧上城头帮韩帮主!”
守城的军士开始和国朝的人马在城门展开了搏杀,孟雨对杜圭道:“躲一边呆着去!小心流矢!”
杜圭傻呵呵地道:“什么叫流矢?”
孟雨气的:“就是弓箭,小心屁股被射中!”
杜圭吓得跳起来赶紧摸了一下屁股,便躲到城墙后面。
孟雨已经挥剑冲了上去,在城门口一剑一个,不一时剑就被鲜血染得血红,眼看国朝的人马通过城门不停地涌进城门,孟雨突然听到头顶吱哑哑的声音。他下意识一抬头,吓出一身冷汗。
足有千斤重的铁闸门正从头顶上缓缓往下降,这要是一旦降到地面,城门就会被彻底锁住,已经进城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