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十年学成文武艺,一朝货与帝王家。
大殿之上,文武两榜的天子门生分列而立,泾渭分明。
不同于文试榜上一甲之列有两位少年英才而名动洛京,年初时许多受热议和关注的武子放弃武举投效鲜卑新军,而让这一届武举爆了大冷门。但不管是谁,无论身负多少盛名,在这庄严的大殿上,文武学生敬畏地低着头,耳边听着主持本次国试的董相大人当廷诵读陛下亲书的勉卿书,那字字句句都让新科门生热血沸腾,恨不得舍弃生死报效国家,以铭谢皇帝陛下隆隆圣恩。
董相念毕,皇帝陛下终开金口,低沉的声音饱含天子威仪,让人将头埋得更低,只是寥寥两句庆贺新科高中,当我大靖栋梁之才,为国为民为君分忧的话,就让他们此时此刻牢牢记在了心里。国试文武一甲有三人,二甲有十人,大靖科举也曾有二甲进士被皇帝另眼相看点为状元的先例,而在泱泱大靖重能金榜题名已经实属不易。能进二甲,也已经意味着仕途即将平步青云。
殿试上点状元,还有其余榜眼探花传胪的名次,而其他人则都是由主考官拟议呈奏皇帝陛下定夺,但贞元皇帝一向爱才,并没有过分冷落二甲进士,当廷亲问文武两科榜首十三人。
如今鲜卑立军,武风正盛,贞元皇帝便讨了好彩,从武举的二甲开始问起。
其中也不乏有口才十分出众者,将兵法国政说的淋漓尽致言之有物颇有主见,连满殿文武官员都为之点头,面露赞许;自然也有一些人因为过于紧张而口生结巴,冷汗直下,让人很是失望;但不论表现如何,皇帝陛下的语气温和如初,一视同仁,丝毫让人看不出喜恶来。
直到点到文试最后两位一甲,贞元皇帝才带了一点笑意,道:“朕早就听说,今科文试让两个未及弱冠的小儿郎夺了头彩,你二人同岁同科,可传为儒林佳话。如此,便一同上前来,让朕看看,大靖的少年儿郎们,是如何的出色。”
一句话,几乎透露出,状元榜眼不出其二。
两位少年郎都因为皇帝陛下的赏识而心中鼓动,比起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远宁侯世孙,独身立府的原中书令贾府上的十一庶公子则显得温润得多。
殿中百官少有蠢人,看到陛下的举动,不以为喜反而为两个少年担心起来。
陛下这是,要让两个少年郎对立争锋啊。
果不其然,贞元皇帝略略打量了他们之后,便又笑道:“今朕有一惑,鲜卑吏治文不成无不久,二位君郎可解?”
两人默契地顿了一会儿,又同时张口,到底远宁侯世孙嘴快一步,当先道:“启禀皇帝陛下,鲜卑吏治乃文武盛事,小儿不才,亦曾思虑在心,与师友谈论过,恐得百家之言,充作全解,望陛下恕小儿妄言之罪。”
他音容傥荡,对这个问题显然心有成竹,正如他所言,此时在京中如此浩荡,多少人为之辗转,便是局外人尚要跟嘴说上两句,远宁侯世孙非但是世家人,还有承袭侯爵的正统身份在,若未与人言说才是虚言。
贞元皇帝一笑,似乎对他的坦诚十分满意,“是为国政,但说无妨。”
马超笑起来,朗声道:“叩谢陛下。小儿以为,自我大靖开朝以来,军政分明,从未干涉。如今鲜卑立军,以军立府,看似军重与政,无法平衡共处,实则非也。在我大靖,早就有军政大别,却又协调共处之地。那便是,我大靖国都,我们脚下的洛京。”
他这番言论引得人人侧耳倾听,就连贞元皇帝也似乎有些意外。马超对自己的言论也是踌躇满志,满面红光精气饱满的模样还看得出几分少年轻浮,但正符合他的年纪,那俊逸无边的年轻面容让这点高傲也称得满是活力让人见之心喜而不生厌。
“洛京文武并重,小儿言洛京重文,非是因文武有何高低之分,而是因为大靖二十州吏治集与洛京而散于州府,一应政令文书之重取自于陛下英明,汇之于内阁六部,方才散于各州、郡、县,此方才利于民生。”马超抑扬顿挫无不悦耳,他道:“而军治则相反,军机处列位大臣都是战功赫赫的一方猛将,陛下隆恩亲养,地位贵不可言,是为各州各地将士之楷模。但论军法军务,都当以地方实况为先,有先智者汲取优劣之处,辨明战事实情,当有先行者,才可知是否可行,又当如何行事,如此汇与京中,再有经验丰富慧眼识明的军机大臣们加以点拨,矫正,由陛下权定,再返回下行。”
“如今鲜卑府亦未出其左右。吏治文臣、武官将士职责如何,早有我大靖条例分列得清楚明白。正所谓各司其职,放能相辅相成,共同辅佐陛下,壮大大靖军威。如今只需在方法上稍作变通,以鲜卑吏治百官仿效洛京军机处,军民下行之事,有一有二,当属文臣职责加以处理的,当汇于臣属,以有经验、明律例的文臣权衡定论,如此再返回下行。虽初时或有摩擦不当之处,但长此以往,当如国度一般风调雨顺,和泰民安。”
少年郎的声音铿锵落地,百官赞许之声已经掩盖不住了。
这是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给了军中极大的办事自由,也保全了文臣吏治的体面,两相相辅相成,各取长短,正如洛京如今这般的文武和睦。
自然也有一些人为尚未出言就被夺去了所有光芒的贾家铭深感惋惜,如此完全之策谁都清楚不是一个未弱冠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