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人是来搞笑的吗?都说了是少时,多少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说过的话又不能储存,本宫上哪儿找证据去。若是你不提,本宫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唉,本宫没有证据就不能说实话了,那古大人口口声声说先五皇子妃有功劳的证据又在哪儿,我也是跟你学的啊。”你没证据也说小徐氏抚育有功,我没证据自然也能说她迫害过我,这逻辑完美,毫无漏洞。
周煄戏谑道:“说吧,古御史你是不是和徐家有仇,不然为什么在这档口提她,非要逼着本宫把她的面皮扒下来,你一定是和徐家有仇吧!”
古御史胀得脸颊通红,结巴道:“臣身为御史,风闻言事,职责所在,岂能畏惧人言止步不前……”
“父皇,儿臣正有一事向您禀告呢。关于御史风闻言事这职能是不是也改改,朝廷规矩不管是谁受到御史弹劾都要停职自辩,若是旁的闲职还无所谓,像内阁大人们也是日理万机事务不断,万一有哪个黑心眼儿的在关键时刻弹劾,岂不是耽误国家大事。还有,风闻言事不加罪责,这和诽谤污蔑又有何异?本来没事儿的被御史易弹劾也辩成有事儿了。”周煄义正言辞道,往常若真有这种事,单看皇帝信不信罢了,若是皇帝不信直接留中就是,哪儿会如周煄所说,耽误国家大事。
我朝的传统就是人治,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想要争一个从龙之功。
“殿下,自古以来不以言罪人,这是祖宗家法啊!”另一个御史出列道,虽然不管做任何事情,御史都是先锋,又总会得罪人,所幸他们内部十分团结,现在已经不是古御史一个人的事儿了。
“御史台的职责就是弹劾他人,若是因为被弹劾之人恼怒就要取消御史台,如何令人心服口服?”
“父皇,你瞧,我就说不能让御史台肆无忌惮,我才说一句,就被扣上个报复泄私愤的名头。”周煄笑道:“我也知道御史台的职责,要让你们拿到证据才能弹劾也不近人情,要是你们有查证的本事就该去刑部啊。不如这样,两相综合,御史台的运作还按现在的来,但是若是事后查出御史的弹劾是子虚乌有,那当事御史也要受罚,所言不实,以诽谤论罪。”
“与之相对,御史台弹劾的人陛下也不能包庇、留中不发,一切按规制来。这样既全了御史台监督的职能,又免了御史被人利用,无凭无据诽谤他人的恶果。父皇以为如何?”周煄这么说,完全是自己限制皇权呢,这就是刚刚皇帝皱眉的原因。
不待御史台的人抗议,皇帝就拍板道:“可行。”
“陛下……”
“父皇,明日我把近十年来,御史台弹劾的人、次数和最后查证的结果做一个统计,讲事实摆道理,让大家亲自核实,看看到底不加规范的御史台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周煄补充道。御史台很多时候就是急先锋,反正弹劾错了也没关系,我朝祖宗家法是不杀御史。弹劾到了位高权重的人,事后被报复,还能得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头,只要其中度量把握得准,完全可以成为邀名利器。
“可!”皇帝点头同意。
新格局下的第一场大朝会,让御史台抢了风头,也让朝臣们见识了与众不同的太子殿下。
呵呵,你以为你弹劾太子殿下,他为了名声就不会处置你了,太天真!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可不管什么家丑不外扬,他讲究的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周煄向来爱扯大旗,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偏偏有本事把话说的正大光明、义正言辞,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制度的层面,你还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不爱约束的御史台的确有危害。
等到第二天看到东宫出具的直观图表,大家对御史台的观感就更差了,弹劾的准确率不到百分之五。“为公立言的御史台,早就成了私人圈养的野狗,一言不合就放出去撕咬。”这么恶毒的评价当然是太子殿下金口语言,羞得御史台的官员请假一大半,出门都恨不得以袖遮面,不好意思见人。
朝臣们奇怪周煄拿御史台开刀,周煄还奇怪他们拿小徐氏说事儿呢。
周煄与皇帝的关系,比历朝历代皇帝太子的关系都要融洽。其他时候都是皇帝年富力强、太子风华正茂,两人之间自然有矛盾,在这里皇帝的身体已经十分危险了,之所以还强撑着坐在皇位上,不过是为周煄压阵罢了。等周煄适应了太子的身份,皇帝自然退位让贤。
所以周煄不明白,是谁在背后指使古御史上奏,小徐氏没有那个能耐。
古御史背后是谁,一时之间还真查不出来,周煄上位得罪的人不少,单单一个王田制,满朝大臣都看不惯他。周煄也不着急,他才二十多岁,有的是时间,他和朝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呢。
周煄做了三个月的太子,皇帝的身体状况直线下滑,为了能留着最后一条命,出席周煄的登基大典,皇帝向上皇学习,麻溜退位了。
一回生二回熟,礼部有了太上皇的先例,很快就把礼仪流程制定出来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最美人间四月天。
在四月的春风中,周煄一身正红龙袍礼服加身,从皇帝手中接过传国玉玺,正式成为皇帝。
在新帝登基的大好氛围下,还有两件大好事锦上添花。
一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