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瞬时便知晓玄这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相府,如今这般模样,已是不能再有受到重创了。
玄也是一眼,就知道沉木要说的话,这是让自己多加留意,不能再让相爷或是夫人受到伤害了。
远处,杜微微和紫蔻的身形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们的眼中。
头沉稳猛地一点,沉木回身,身形加快向杜微微紫蔻的方向而去。
“去皇宫。”脚步快临近相府门口时,杜微微的眉眼愈发沉下,声音低低道。
紫蔻本一路急跟着杜微微,此刻听到她的话语,脚步猛地一顿:“王妃?!”
如今这汀元谁人不知晓那从宫中流出的蜚言蜚语,都道那穆云古实际上是个好男色的昏庸皇帝,太子不在汀元京都,那些个有异心的臣子早已是暗自里有了动作,而那些胆子小的人早就是巴不得与那皇宫划清关系,怎的王妃还想着入宫去?!
杜微微的步子已是跨到了府门的内里阶上,站定猛地转过身子,蓝色的衣裙和黑色的发飘然扬起,声音里有着不可违抗的一丝:“怎么?”说着,手已是扬起向着阶下的紫蔻伸出,自己的白色披风正被她拿着。
紫蔻没有动作,而是站在阶下,抬头看向自家王妃,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满是担忧:“王妃,我们回府吧!”
杜微微没有开口,手依旧伸着,视线中的光没有丝毫的减少,就那般静静地看着紫蔻。今日,她是定要入宫的,她要弄清楚,那与慎刑司有关的人,究竟是谁!
身后沉木也是跟了上来,见着两人的状况,步子缓缓地慢了下来,高声道了一句:“王妃,事情都是安排妥当了。”
眸子黯了黯看了一眼沉木,杜微微没有说话,只是那般静静地重新看向了紫蔻。
紫蔻心头焦急,却是并不敢对视杜微微的那双眼,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沉木道:“怎么办?小姐说要入宫。”
眸子快速地眨了眨,沉木却是瞬时反应了过来,小姐这般做,自是为了查清楚那人,可当下,这皇宫,怕是整个汀元,最为混乱的地方了。
“王妃,今日时辰也是不早了。若是要查什么,等明日我……”
“去皇宫。”杜微微的手依旧向着紫蔻伸出,声音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波动和起伏。
“王妃!!!”紫蔻手中紧紧地攥着那白色的披风,步子不进反而后退了一步,“明日我和沉木去查便是!何故要今……”
“去皇宫。”
第三遍,声音依旧如往,只是那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深沉寒意。
沉木的手攥地紧紧的,看着紫蔻格外担心的侧脸,声音终是压低道:“无妨,我们跟紧些便是了。”
闻声,紫蔻猛地一个扭过头,却是看见了沉木那双同样的无奈的眼。
视线再次沉沉浮浮了许久,紫蔻的步子终是迈上了阶,将自己手中的披风披到了杜微微的身上。
杜微微那一直伸着的手,终是缓缓地收了回去。
紫蔻的心头上依旧是满满的焦急,替杜微微扣起披风,略显担忧的话落下:“王妃,明日我和沉木去查不好么?”
低垂下视线,看着紫蔻替自己扣那披风领结出两条长长的雪白绒毛飘带,杜微微的神色始终未变:“不能再等了。”
是,不能再等了。
先是娘亲,再是自己,而后是苏无双,现在,又是父亲,这用阴计之人,若是再不寻出来,怕是接下来,便是要冲着贺潇而去了!
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马车离了相府,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却是还未走出一里路的模样,杜微微的声音便从车内传来出来:“先去潇湘馆。”
沉木在前头驾着马车,听闻里头的声音,一个鞭子下去,本要直走的马车瞬时便向着左边拐去。
紫蔻坐在杜微微的身旁,听到她的话,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王妃,要去挑选首饰吗?”
一早上,处理了金庭的事情,杜微微的心神明显有些疲惫,手肘撑在手枕上,闭目养神。
“去那皇宫,总要有些由头才是,这般贸贸然就去,别人心不生疑就怪了。”
瞬时,紫蔻便反应了过来,确实,早上来相府,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若是去那潇湘馆挑些东西带去皇宫,便合情合理了。
这般想着,紫蔻也是推算出了一个大概,斟酌着开了口:“王妃是要去拜访皇后娘娘吗?”
杜微微本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笑着睨了一眼紫蔻:“小丫头现在倒是聪明了不少。”
言罢,紫蔻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已是许久,都没有听到小姐这般夸赞自己了。
撑着额头的手微微松了开来,杜微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泛着一丝冷笑:“也不知那断袖的流言谁传出来的,竟是将那穆云古说成了那样一般的人。”
见杜微微这般自然的将断袖两个字说出口,紫蔻的面色一热,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真是可惜我娘,那样一个才女,竟是成了他们口中的男子。”杜微微的眼重新闭起,悠悠道了一句。
杜微微依旧不清楚自己的娘亲父亲与皇后娘娘还有皇上曾经有过什么渊源,但又一点却是格外清楚,穆云古倾心的那个女子,便是娘亲无疑,而那百花园,便是为了娘亲而建。
末了,杜微微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语。
紫蔻的眸子睁大不少,好似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