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可算是来了。”郝家主的神色明显格外焦急,郝家原本只是个小小的粮食铺子,也是锦公子寻到自己,说是可以让郝家变得壮大,便是那时候开始,穆云锦于郝家而言,便成了最大的恩人。
郝家主面上的奉承格外明显,那双小眼中也是透着了说不出的急切,声音里分外焦虑:“公子,您看郝府是不是……”
只是话还未说完,郝家主的话便一下子没了声音,因为他看见,穆云锦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脚步也是没有停下,径直往郝府的方向走去。
郝家主本要扬起做礼的手也是瞬时僵在了半空中没有动。
驾车的小厮态度明显要高上了不少,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郝府下人的手中,旋即向着郝家主点了点头,话语听着极为客气道:“我家公子,是来见人的。”而后再无停留,跟着穆云锦的方向离去。
言下之意,我家公子只是来见人的,你这郝府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郝家主的手依旧僵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地落了下来,深深地看了看穆云锦离去的方向,一双老眸中不知涌上了什么情绪。
半晌,大掌冲着一个下人重重地扬了扬,郝家主声音重重道:“还不快将公子领着去见那女子!”
两个本干站着的小厮都是一惊,未拿缰绳的小厮瞬时反映了过来,抬起步子便往里头跑去。
看着小厮的身形消失在眼中,郝家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眸向着另一个小厮吩咐道:“回头拿着粮食去那北街粮铺跑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
……………………
不过片刻的功夫,穆云锦便到了林墨所住的院子。
院子在整个郝府的南边,远远看着,便是格外通透。
小厮的步子还想跟着一道进去,却是在看见穆云锦那微微扬起的手时,顿时停了下来,守在了院落的门口。
院落的门并虚掩着,穆云锦的步子悠悠然,往里头跨去。
刚入内,只一眼,便看见了院子中的亭子里,那倚靠着躺椅躺着的一身青黄色的女子。
林墨正闭着眼,身上盖着格外厚实的毛绒毯,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格外精致的小巧暖炉,远远看去,若是不知晓的人,怕就是以为是一个淡然风雅的女子了。
穆云锦的步子停了片刻,径直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你倒是惬意。”脚步在亭子最边的地方停下,穆云锦的声音悠悠然响起。
林墨的眼依旧闭着,好似睡着了一般,今日的他,已是将头发完全束成了男子发髻,若是只看面庞,倒也是清秀不已。
“林墨再怎么惬意,也是不如公子来的自在。”闭着眼,林墨的声音也是同样悠然。
穆云锦的眼眸里明显滑过一丝名为打趣的光,一个转身,披风飘起,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今日没什么日头,还在这亭子中睡着,林墨,你倒是有趣的紧。”听到林墨口中的自称,穆云锦也是改了口,并未叫他莫林。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轻瞥了瞥穆云锦的方向,林墨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然的笑:“林墨只是等着公子,想早些见到公子罢了。”
这一次,穆云锦眸子里的光,愈发浓郁了,站起身子,离开了那冰凉的石凳,身形背对着林墨而站:“王府内的日子,过的可还不错?”声音悠然动人。
此话一出,林墨的双眸陡然睁大,扭过头,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穆云锦,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寒意,自己已是如今这般状况,他穆云锦竟还能如此淡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除却讽刺,林墨再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一个扭身坐了起来,看了看那个小小的暖炉,林墨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温煦,往日的古怪音调也是消散了不少:“公子可真会拿林墨打趣。若是在王府过得好,林墨何故要再回来这郝府?”说着,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林墨足够聪慧,不然也不会成为贺潇的谋士,只是此刻,对于这个玉面男子,只剩下了头痛之意,和穆云锦这样的人说话,一句话要往深处足足想三层意思,岂能不烦?
“你可是这汀元京都都为知晓的离尊王侧妃,离尊王岂会不管?”穆云锦一个回身,笑眼弯起,依旧儒雅满满。
“嗤。”一声轻笑发出,带着了极为浓郁的嘲讽,林墨将那毛绒毯揭开,手中端着那暖炉,起身走到了穆云锦的身前,笑意同样十足:“明日,这汀元可就是没有莫林这号人了。”
穆云锦的眉头极为轻微地一挑,心头瞬时有了推算,看样子,贺潇是想发出莫林的死讯。唇边的笑意愈发漾开,格外温煦柔和,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步子微微上前,愈发靠近了林墨。
林墨作为男子算不上多高的个子,可若是作为女子,却也是高挑不已。此刻站在穆云锦的面前,两人倒也是分外般配。
林墨的头稍稍抬起,视线丝毫不惧,对上了穆云锦的眸子。
穆云锦的笑意依旧如往常一般谦谦不已,离林墨愈发地靠近,便是两人的身子几近靠近的一瞬,穆云锦的手一把抬起,竟是重重地扼住了林墨的下巴。
那素净纤长的手死死地扣住了林墨的下巴,力道极大,甚至还将林墨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穆云锦的面上,却是依旧温柔可戚的笑容。
那出口的话语也是谦谦如玉一般和煦:
“那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
气息一丝一丝落在了林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