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知道陆饶来过医院了,来看他外甥。
她当然也知道,陆小羽没给陆饶好脸色看,根据守在陆小羽门外的看护姑娘的话,两人吵起来险些没把病房给掀了,最后竟然是陆饶让了步,阴沉着脸离开。
陈沫心中得意,恨不得陆饶跟陆小羽互撕一万年才开心。
这甥舅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骨子里都是坏胚。
陆饶就不说了,这个老流氓的狠毒她是见识过的,而陆小羽,这小孩的阴毒比起他舅舅,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次他下药的事情,陈沫恐怕这辈子都是根心头刺,虽然表面上还得要靠这纨绔小孩翻身。
陈沫猜测,陆小羽肯定要去找周家兄妹俩的麻烦,她心中巴不得陆小羽跟周存周婷俩撕起来,撕得越狠越好,最好搞死一方;而陆饶一定是赶回了c市,毕竟是堂堂上市公司董事长,日理万机嘛。
可她万万没想到陆饶会杀回马-枪,杀得她措手不及。
事情发生在陆小羽离开三小时后。
陈沫剥完龙虾,吃得饱饱的之后又让看护小妹去买了个脆皮瓜,买来自己抱着瓜躺病床上,一边看狗血宫斗剧见识傻逼们的活法,一边用小勺子舀着甜丝丝的西瓜瓤儿吃,不亦乐乎。
吃完瓜,她洗好手之后就开始给自己涂脚趾甲,娇艳欲滴的红色,俗气却深得她的宠爱,涂抹到最后一根脚趾甲的时候,哐当一声,病房门被推开了,一身白色西装叼着烟的陆饶进来了。
男人脚步站定之后,又是哐当一声,病房门被再次甩上,甩得陈沫心头一跳,指甲油擦到了白生生的脚背上,看着像是淋漓的鲜血,怪渗人的。
“你、你来干什么?”陈沫问。
“来看看你啊。”陆饶吐出一口烟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个遍,皮笑肉不笑,“听说你的右手粉碎性骨折了。”
陈沫好端端捏着指甲油瓶子的右手就这样僵硬在半空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已、已经好多了。”她很快恢复自然表情,“其实也没有粉碎性骨折那么严重啦,是医院的人说得太夸张了,这不,你看我还能拿得住指甲油瓶子呢呵呵呵呵……”
她自我挽尊的笑,并没有换来男人脸色的阴转晴,陆饶大步过来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睨着她:“别跟我玩那些幺蛾子,乖乖做你的事,把‘锦绣星城’管理好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是是是,好的老板。”陈沫笑得十分恭维。
虚伪。
陆饶轻嗤了一声,竟然在病床上坐了下来,一副要跟她长谈的模样。
“那些绑匪,为什么要绑你?”他问。
“谁知道呢,不为财就是为色呗,我难道还得分析绑匪的逻辑吗?”陈沫语焉不详。
陆饶闻言,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胸看了两三秒,赞同地说:“嗯,也是有点道理。”
“你还不回c市吗?”陈沫奇怪地问,“毕竟陆老板日理万机,不像我们这些倒霉蛋。”
“我要带小羽一起回c市。”
“什么!”陈沫‘噌’地一下从病床上跪坐起来。
陆饶探究地瞧着她明显过激的反应。
他说:“我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陆家孙辈中就这么一根独苗,知道他出了事,家里老爷子坐不住,恨不得让我把那臭小子栓裤腰带儿上——”
讲到这里,陆饶笑着抽了一口烟,问陈沫:“告诉我,陆小羽人在哪?”要不是半路返回陆小羽的病房没找到人,打他电话也是关机,他哪会费劲儿到这里来。
搞半天原来是到这儿来找人的。
陈沫恍然大悟,回道:“奇了怪了,你自己的亲外甥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一个跟你们家非亲非故的女人,我难道还知道你外甥的行踪不成?”
陆饶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
“我警告过你别跟我玩花样!”捻灭了烟,男人健硕的手臂狠狠拽过她的,在她耳边威胁道,“信不信,你要是胆敢把歪主意动到陆小羽身上来,今儿个的绑架事件,我可以变本加厉再给你来一次?下一次,你可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陈沫被狠狠推开,摔在床上,心脏扑通噗通地跳。
她心中恨死姓陆的了,原本陈沫还有所犹豫,觉得陆小羽再纨绔再过分,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这样不择手段地算计一个孩子,心里还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可是现在,去他妈的过不去!
是姓陆的这甥舅俩要跟她过不去!
她心中愤愤,嘴上却迅速服软:“我是真的不知道陆小羽在哪。”
陆饶:“他离开医院之前来过你的病房,跟你呆在一起有足足半小时。”
“但他离开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他跟我说的是回病房休息去了,他说他脚疼。”陈沫毫无破绽,“怎么,他不在病房吗?那他跑哪儿去了?难道是知道你要返回带他回c市,他不愿意就自己躲起来了——”
陈沫似乎自言自语的话,倒意外地获取了陆饶的信任。
“既然这样,你好好休养,竞技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处理。”沉顿片刻,陆饶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提醒道,“记得,新软件开发的事情别忘了,这事关系到经济城重新开业的第一炮,很重要。”
“嗯。”陈沫乖乖应声。
她坏坏地想:重要,当然重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让你的亲外甥来做,怎么对得起我在你面前的如此委屈。
“对了。”陆饶临走的时候补充道,“为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