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和磨炼是青少年最好的学校,环境是课堂,父母是老师,你欣赏学生的优秀时,不要忘了环境的作用和老师的~”杨传福对郑丽娜说。
郑丽娜笑了:“你刚参加军休所的写作班没有几天,说话就寓意深刻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杨传福的面孔红了一下说,“秋萍想找一个家里生活条件稍差一些的男朋友,我想她是认为这样的男孩子的自主能力比较强,能吃苦,不娇气。秋萍说过,自己最不想找的男朋友是趾高气扬的‘官二代’和挥金如土的‘富二代’。我有个老局长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结果两个人结婚以后‘视力’都出了毛病,男的是家里有活看不见,都想让女的去干;女的是家里有钱见不着,都让男的给花掉了。老局长女儿的丈夫是软件工程师,但是心肠比钢铁都硬,别说是我的老局长,就连他的亲爸爸有病住院,他都很少去看望。我总是觉得,有些无所作为的人,喜欢在社会上混日子,以我为中心,自己一身老虎皮,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也,计划经济时懒得要命,市场经济时贪得要死,什么亏都不想吃,什么便宜都想占,这种人没有好结果。老局长家的女婿就是这样,就在他女儿女婿的儿子出世的那一年,他的女婿也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他与一个朋友因为诈骗被送进了监狱。我也想过,小崔没有秋萍的学历高,而且只是一个普通的在部队系统工作、但是并没有军籍的杂志编辑,但是你别忘了,正是那些以平凡的心态做平凡事情的人,最后才能成为了不平凡的人。听费爱军讲,小崔与他的弟弟都是刻苦勤奋的年轻人,他们将来都会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弟兄两个将来都会很有出息,他们赡养父母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再说以后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社会养老体系会越来越完善,老年人养老也不会完全由子女承担。”
“我刚才说的只是个人的想法,至于秋萍与小崔的事情怎么样发展,由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决定。”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假如他们两个以后交往下去,你与小崔见了面,不能在他面前说在经济上资助之类的话,我发现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小伙子。”
郑丽娜点点头,若有所思。
万翠路军休所的退休干部,有不少杨传福都认识,有的还比较熟悉。这些退休干部在职的时候,多数都是相当一级的领导干部,他们脱掉身上的军衣,也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原来在部属面前是表情严肃的首长,现在在群众当中是素面朝天的百姓,特别是这些级别差不多、年龄差不多,靠拿差不多退休金过日子的人聚在一起,总是无拘无束,谈笑风生。
这天上午,杨传福去军休所听写作讲座,路上碰到原来与自己同在机关一起工作的协理员赵岳,就问他:“早就听说你也参加了写作班,上一次听讲座怎么没有来?”
“上一次听讲座的时候我老伴掉‘井’里去了,大半天没出来,我在家里带孙子。”
杨传福吃了一惊,连忙问赵岳:“她在什么地方掉井里了?”
“我说的是王府井。”
杨传福笑了:“要是照你这么说,我老婆是掉‘潭’里去了,我说的是玉渊潭,她差不多天天与一帮老太太在玉渊潭公园里跳舞。”
两个人一起边走边说,看见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同志也摇晃着身体往军休所的方向走。
赵岳朝着那个人高声喊:“哎,前边那位‘最高首长’是老王八!”
大个子老同志也是与杨传福同一个机关工作过的退休干部,原来是机关业余篮球队的队员。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赵岳说:“你这个老小子就会拿我开心!”
老赵故作委屈地说:“咱让老杨听听,我喊你‘老王吧’有什么错?”
“喊姓刘的人后边不能带‘忙’字,喊姓樊的人后边不能带‘桶’字,就像喊姓赵的人后边不能带‘事’字一样,我要朝你喊‘哎,老赵事——最近很多吧’,你不就成凶手了吗!”
几个人到了军休所的学习室里,看见苟处长正在安排先到的老同志们就座。
“费教员最近怎么样?”
苟处长忙活了一阵子,与大家一起等待从丰台赶过来的老史,在杨传福旁边的一个空位置上坐下来,问他。
“已经安排住院了,情形不太乐观,不过老费这个人还想得比较开,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思想负担,我昨天刚去看过他。”杨传福说。
“费教员的老伴去世,对他的打击比较大,我觉得,与自己大半生风雨同舟的人,不可能同生共死,总有一个人先走,后走的一个人要学会适应孤独。对于老年人来说,丧偶、患病这些事情不可避免,想想也就是那么回事,世上只有回不去的路,没有过不了的坎,人只要勇于对过去说一声‘再见’,命运就会赐给你一个新的开始。我欣赏一种说法,就是人生会遇到很多事情,当你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喜欢,就去享受它;不喜欢,就避开它;避不开,就改变它;改变不了,就接受它;接受不了,就处理它;如果无法处理,那就放下它。其实,人生最难做到的,就是放下,有时候放下了,也就释然了,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大事。人活着,就要不停地往前走,你走过的每一段路程都会有新的风景,要学会欣赏自己所经过的一切。”
杨传福听了苟处长的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