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玲放下菜单,扫兴地瞪了谭森一眼,悻悻地说:“我看你是建房子入了魔。天籁『小说”
“爸爸,您也真是的,今天吃饭又不是花您的工资,您心疼什么?”小虹大方地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孕妇为了增加营养,让丈夫给她买甲鱼做汤喝,丈夫怕多花钱,只买了些牛羊肉,他对妻子说,有人说吃啥补啥,吃了牛肉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身体壮,吃了羊肉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性格好,如果喝甲鱼汤,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赛跑比赛时肯定都是最后一名。”
谭小虹边说边笑,看到父母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接着又讲了一句荒诞不经的话,“我们要是能够经常吃鱼翅,说不定将来都能当游泳健将。”
服务员斟满了三杯红酒,殷玲端起一杯,对丈夫和女儿说:“我因为工作关系,在家里没有尽到一个当妻子和做母亲的责任,希望你们爷两个能够理解,来,理解万岁,咱们干一杯!”
“好,喝掉这个该死的‘工作关系’!”小虹举起手中的杯子,俏皮地说。
每一道菜端上桌之后,殷玲都要亲自给谭森和小虹夹一些。她的举动,让小虹又想到了过去那个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妈妈,也让谭森感到非常地不习惯和不自然。
高档化妆品并不能掩盖奔波劳累造成的妻子的面部憔悴,谭森深情地望着殷玲,有几分爱怜地说:“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以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辛苦,那样拼命,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有人说,钱是个好仆人,但是个坏主人。你要是当了钱的主人,就可以驾驭它,让它为你服务;你要是把它当作主人,就会被它牵着鼻子走,受它的奴役。”
殷玲觉得谭森的话不太入耳,冷冷地笑着说:“你的那些‘有人说’,有的有些道理,生活中行得通,有的看似也有道理,但是生活中却行不通。谁是主人,谁是仆人,有时候是人说了算,有时候是钱说了算。我喜欢当一个语文老师,也愿意献身于党的教育事业。但是,有的老师因为家里有钱有权,得到了不应该得的荣誉和地位,我因为家里没有钱,也没有靠山,应当得的荣誉和地位却得不到。我是看到了钱的神奇作用,有钱王八大三辈,没钱蛟龙当孙子,才跳槽去生活杂志社当编辑的。”
“你喜欢当语文老师这个职业我知道,愿意献身党的教育事业的说法却难以让人信服。如果你愿意为某项事业献身,就能够为了它不怕吃亏受委屈。”
“我今天是请你来吃饭,不是请你给我来上课!”殷玲有些不高兴了。
小虹在一旁笑嘻嘻地说:“爸爸的话我喜欢听。”
“跟屁虫!”殷玲白了女儿一眼,喝干了自己面前的小半杯红葡萄酒。
小虹去卫生间的时候,谭森对殷玲说:“女儿有时候回到家里也会感到孤单,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很多方面都需要当妈妈的指点,我毕竟是个父亲,有些话不好说。她想给你说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不要总是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殷玲伤感地说:“我有时候也想与她好好谈谈,可是这孩子的逆反心理非常强,我说的每句话她都想找出理由反驳。”
“关键是你们俩缺乏思想上的沟通,我愿意成为你们母女两个之间的桥梁。”
小虹从卫生间回来,神秘地对谭森说:“爸爸,我看见汪伯伯一家人和几个人在那边一个单间里吃饭。”
“哪一个汪伯伯?”殷玲漫不不经心地在一旁问。
“就是汪念军的爸爸,他和一个男人在那里站着互相敬酒,旁边坐着汪念军和几个女人,因为门是半掩着,我看见了他们,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小虹回答。
“汪干事夫妇都是很节俭的人,他们怎么也会来这里吃饭?”殷玲疑惑地问谭森。
谭森没有回答殷玲的问题,又问小虹:“与你汪伯伯一起吃饭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个子不高,胖胖的,肚子——”小虹这时候体现出殷玲很好的遗传基因。她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夸张地说,“——有这么大。他的肚子如果长在一个女人身上,一定会被别人怀疑为怀的是双胞胎。”
“我知道了,他是与我们合作开建房用地项目的郝老板。”
“这很不正常!”殷玲警惕地说。
“汪泉与郝老板是在多年前在工程团一起当兵时候的战友,今天我忘了这件事,这个海鲜城叫什么?是‘太平洋酒家’吧!他们两家约在一起吃饭,我们筹建办的几个人事先都知道。”
“不对,这里边的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房地产业历来就是个说不清道不白的行当,你与他们一起共事要小心一点,不要陷进去,更不要去干别人牵牛、自己拔桩的事情。”
“老汪不会牵牛,我也不会拔桩,你不要以——”
“以什么?即使我有小人之心,有的人也不一定有君子之腹。”
谭森坚定地说:“我相信老汪!”
“过去有一句话叫做‘吃亏在于不老实’,现在有一句话叫做‘吃亏在于太老实’。你有的时候吃亏就因为太老实,我劝过你多少次,你就是不听,正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殷玲以教训人的口吻说的话,让谭森听了心里非常不自在,他看看同样表现出浑身不自在的小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殷玲接着说:“现在社会上的事情复杂了,人的脑袋也要复杂一些,遇事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