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你给我帮厨,今天你要自己动手做饭;以前都是笑着回来把高兴的原因告诉我,今天回来只笑不说话。天』籁『小说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谭森把围裙从自己身上解下来,递给女儿说。
“爸爸又犯主观主义了,我有什么事情从来不瞒您。”小虹红着脸辩解。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讲的不是心里话。好了,闺女大了,有权力保护自己的**,我不便多问,你注意炒菜时不要让油溅到衣服上,更要当心别让油烫着皮肤。”
“知道了,您坐在沙上歇一会,等一会我把饭做好了请您和妈妈品尝验收。”
殷玲下班回来,圆脸拉成了长方形。谭森看到她的表情不对劲,扔掉手中的报纸,从沙上站起身来,接过殷玲脱下的风衣,关切地问她:“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是!”
殷玲甩给谭森两个字就进了卫生间。
小虹看到妈妈回家了,连忙把自己炒的两个菜端上餐桌,摆好碗筷,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谭森看到殷玲从卫生间里出来,自己先坐在餐桌旁,指着饭菜向妻子介绍说:“今天是女儿下厨房做饭,我们俩坐享其成。”
殷玲面无表情,也在餐桌旁边坐下来,冷冷地对小虹说:“我今天没有食欲,去拿点酒来。”
小虹没有得到预想的夸奖,悻悻地从厨房里取出一罐啤酒,放在了殷玲的面前。
“我要喝白酒!”殷玲有几分恼怒地朝女儿高声喊叫。
谭森看到她的神情反常,吃惊地问:“你现在不是非常讨厌喝白酒吗?”
“我今天心里不痛快,想喝一点!”殷玲垂下头,低声说。
“好,我陪着你喝!”
谭森对殷玲说着,又吩咐噘着嘴站在一边的女儿:“去,拿两个酒杯来,你不喝酒,可以开一罐可口可乐,我和你妈妈喝白酒。”
殷玲没有吃菜,连着喝了两杯白酒,不大一会,脸上的红晕开始泛滥。谭森从她手里夺过杯子,她竟双手掩面抽泣起来。
小虹往米饭碗里夹了一些菜,拿起可口可乐,知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谭森将一包餐巾纸递给殷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哭。
殷玲是一个倔犟好胜的女人,平时眼中的泪水比脖子上项链的珍珠都宝贵,但是,今天她哭了,而且哭得毫无创意,俗不可耐,顺着指头缝,鼻涕眼泪一起淌,稀汤混水一块流。
一个人就有那么多感情的分泌物外溢,会让旁人觉得她身处的这个干涸的城市似乎并不应该缺水。
等待殷玲哭够了,谭森才轻声对她说:“我看得出来,你这几天有心事,没关系,什么事情只要冷静下来对待和处理,一切都会过去。”
殷玲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哀怨地说:“现在我才知道,在世间一切有生命、会思索的动物中,人是最残酷的。虎狼凶狠,有时候也会互相残杀,但它们更多的是团结起来共同消灭异类的**。有些人不是这样,他不但想消灭同类的**,还要折磨同类的灵魂。虎狼伤害对方时凶相毕露,一目了然。人伤害同类时,还会用道貌岸然的外表把自己掩盖起来,假装斯文,让你防不胜防。”
谭森静静地听着,等待殷玲对自己说的话做出解释。
“我们杂志社承接的广告都是由广告部归口,他们将广告页编排好以后,一般先报我初审,我初审后再呈主编终审。最近这一期杂志上刊登的一则广告因为宣传伪劣产品,给很多读者造成了伤害,一部分读者联合起来将我们告上了法庭。这一期的广告内容我曾经给在外地的主编打电话报告过,他表示没有什么意见。他看到现在广告出了问题,而且还要吃官司以后,就否认自己说过的话。由于当时没有通话记录,查无凭据,他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还当众责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不请示、不报告。”
谭森点点头说:“世上什么人都有,要不怎么有人说,现在地球上动物的种类越来越少,人的种类越来越多。有些人,当然包括有些领导,在台上讲话可以让群众感动得眼中掉泪,在台下办事能够使群众气愤得心里滴血。”
“有些领导办事缺德,有些群众办事也损人。在领导面前,他们点头惟恐频率不高,叫好只怕分贝不够。可是在你背兴的时候,他们就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编辑部有的人知道我成了被告,弹冠相庆,幸灾乐祸,只差没有开庆祝大会了,他们就是嫉妒别人当领导。”
“你这个说法我不是完全同意,一些单位的干部和群众关系紧张,有时候问题出在群众一边,但主要矛盾、多数时间,问题出在干部一边,或者说二者互为因果。”
“我们所处的地位不同,当然立场也就不一样了。”
“不应该这样看问题,我曾经听到你们的司机讲过,你们杂志编辑部的人不仅对你,对包括你在内的编辑部的领导都有意见,他们认为广告收益的分成就有失公允。”
殷玲沉默了一会,伤感地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我想调出杂志社。”
“现在在旋涡面前你选择逃避现实,以后碰到激流时你还会束手无策,我觉得你目前应该总结教训,用一句老话说,叫做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我不喜欢你的用词,你的意思是让我还赖在杂志社不走。”
“不,我早就不想让你在这个杂志社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