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车辆穿梭来往,路两边的树木绿叶婆娑,枝干舞动,柔和的微风在楼房间无声地穿行,似乎都是在庆祝夏天的到来。天籁小说
虽然距离炎热的日子尚远,姑娘们就急切地把道德所允许尺度的吊袋装、短裙都穿在了身上,将男人们的视线拉得老长老长。
念军和小弥的关系像眼下的天气一样,温度不断上升。
小弥从乡下进城以后,很快就完成了由农村姑娘向城市小姐的蜕变,她似乎是要做到像别人说的“领导时尚新潮流”,大胆暴露的服装可以让所有看到她的小伙子心跳加、血压升高,想象力得到充分挥。与念军认识以前,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真正产生过兴趣和好感,更没有心动,只是张扬地走在大街上,用别人贪婪的眼光来喂养自己的虚荣心,农村姑娘怎么了?农村姑娘有钱了与城里姑娘一样会打扮!与念军有了交往之后,她收藏起最令奶奶忌恨的那些时尚服装,开始返朴归真了。
念军和小弥的家长都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处朋友,这里距离两个人的家都比较远,他们毫无顾忌地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招摇过市,一起享受着阳光的温存。
一队婚车从大街中央骄傲地驶过,前边装点着花束的是加长卡迪拉克,后边是一长溜清一色的奔驰。
“前边那一台叫什么车,哪么大、那么长?”小弥好奇地问念军。
“那是卡迪拉克,你要是喜欢坐大车、长车,嫁给我的时候,我可以雇十台大货车,每台大货车后边都挂上两个拖斗。
“那一次在海鲜城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你少言寡语,其实你挺懂幽默的吗!”小弥笑着对念军说。
“这是遗传基因在起作用,别看我爸爸在我面前特严厉,眼光尖锐得像是遇见了敌人的匕,说话凶狠得如射向对手的子弹。其实他与别人讲话的时候非常风趣,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如同一串串糖葫芦,甜甜的,酸酸的,让人听了非常好笑,也非常舒服。我小时候也是个乐观向上的孩子,是爸爸的巴掌伤害了我的自尊,也改变了我的性格。”
“我的爸爸与你的爸爸相反,他与别人讲话很不客气,对我说的话却甜得让人腻。”
“甜话听多了当心得糖尿病!”念军又与小弥开玩笑说。
小弥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她垂下眼帘,用低沉的声音说“其实你不知道,他的话越甜,我的心越苦。”
念军用一支胳膊揽着小弥的腰,歉意地说:“我不该又触痛了你那根敏感的神经,走吧,咱们进商场里去转转。”
“我不想再转了,咱们回到我和奶奶住的地方去吧!”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先与我奶奶去见个面,不过要以我在美容培训班同学的身份与她见面。”
“你奶奶知道你在外边学美容吗?”
“知道了!我做的很多事情奶奶即使知道了,也不会给爸爸妈妈说。”
郝小弥和她奶奶住的是一套复式房,一楼住着她的奶奶和保姆,她住在二楼。
念军来之前问过小弥,她奶奶最喜欢吃什么,小弥说奶奶最喜欢吃麻婆豆腐和奶油蛋糕,因为奶奶现在的牙齿很少,这是件很遗憾的事。念军说牙少怕什么,大象好像是只有两颗牙齿,照样吃得很胖,连狮子老虎都怕它们。不过念军跟着小弥见她奶奶的时候,手里还是提着一个大蛋糕盒子。
小弥的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长期的辛勤劳作使她的身体锻造成了一张无弦的弓,饱经沧桑的脸上被岁月的风刀刻下了无数条艰苦生活的印记。不过,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聋,只是满嘴的牙齿绝大部分都“下岗”了,只有一颗门牙在口腔里“值班”。小弥性格有些痼癖,平时很少与别人交往,朋友非常的少,总是喜欢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这是老奶奶所不愿意看到的。老太太今天看见孙女带着个小伙子回到家里来,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所以显得非常高兴,让保姆赶快泡茶、递烟、洗水果,一张老脸乐成了秋后霜打的菊花。
听小弥说小伙子是她在美容培训班的同学,老太太并没有怀疑。
“培训班苦不苦?”老太太缺牙漏风的嘴吐字不太清楚。
“不苦,像玩游戏一样。”念军回答,“现在学美容可时髦了,因为人们都在追求美,像奶奶您这样的老人家也可以去美美容,先镶一口假牙,再做个皱纹拉平。”
老太太知道念军是与她开玩笑,乐呵呵地说:“我都是土掩脖儿梗的人了,还美容?老天爷让我每天喝稀粥,我就不盼着吃干饭;老天爷让我当老太婆,我就不想着再当大姑娘。”
“小弥可是希望您健康长寿,越活越年轻。”念军讨好老太太说。
“我这个孙女呀,是个孝顺闺女,别的地方都挺好,就是花钱如流水,做一次美容就花上千块钱,有时候气得我,唉-----”
老太太对孙女乱花钱的现象已经没有资格“咬牙切齿”,只是用于瘪的嘴巴叹了一口气。
小弥不想让念军给奶奶讲太多的话,一边招呼念军上楼,一边把一直围绕着她亲热的京巴狗抱起来,径直往前边走了。
二楼有三间卧室,一间是小弥的闺房,一间是小弥的活动室,还有一间算是小弥爸爸妈妈的卧室。小弥指着爸爸妈妈的房间对念军说,爸爸妈妈只是过来看望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