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部的办公楼位于机关几栋办公楼的中间位置,邱正良的办公室在二层的东侧。
邱正良因为快到退休年龄了,他有意让两个副部长多挑重担子,自己对部里的中心工作慢慢脱手。
前几天,上级首长征求他对新任部长的意见时,尽管已经听说有的首长有意让殷刚接班,他依然推荐了乔新安。
殷刚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的长处是性格豪爽,敢想敢干,工作热情高,办事动作快,但有时处理问题的“度”把握得不太准,这是机关工作人员所忌讳的。还有一点,殷刚的交际广、朋友多,上边有人为他说话,下边有人为他出力,旁边还有人为他捧场。有些应该办成的事情,别人办不了,他能办;有些不应该办的事情,别人不敢办,他也能办。
邱正良欣赏他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担心他过于张扬的个性性格。
乔新安长期在机关工作,办事谨慎,工作细致,解决问题总能恰到好处。最重要的一点,他刚正不阿,疾恶如仇,从严要求部属,注重以身作则。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机关干部有目共睹,有口皆碑。
他的不足,一是有时话语尖刻,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二是缺乏基层工作经验。
看人看根本,是邱正良推荐和使用干部的一贯原则。他觉得,殷刚更善于划浆,乔新安最适合掌舵
推门进来的乔新安,打破了邱正良的深思。
“部长,我前天给您讲的对部机关年轻干部进行轮训的事情------”
邱正良示意乔新安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说:“部机关近两年新调入的年轻干部比较多,对他们进行轮训很有必要。我征求了殷副部长的意见,他觉得现在工作比较忙,这件事最好放一放,以后再说------”
“机关干部如果整天只知道忙忙碌碌,最后只能是平平庸庸。领导们考察部属的工作,也不能满足他事倍功半的勤劳身影,而是要鼓励他事半功倍的办事成效。调到机关的干部大多数是从基层部队选拔上来的,总体上看素质还不错,年纪轻、学历高,工作积极、思维敏捷。但有一些人人心浮燥,好高骛远,机关和所属部队的基本情况还没有弄明白,上级领导是哪里人、有什么爱好,却了解得非常清楚;谈起国际形势滔滔不绝,说起分管工作话语不多;微机上打出来的字很漂亮,手写的字与鸡爪子走过的脚印差不多;英语六级都过了,汉语的基本语法还没有搞清楚。”
乔新安急不可待地要阐明自己的观点。
邱正良听了乔新安的话,笑了笑说:“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就一下子说那么多。提高机关干部素质,不仅是对新调入的年轻干部的要求,也是有些‘老机关’必须做到的。有些老同志注重学习,不断适应变化的形势,也有些老同志满足现状、不求进取,至今不会熟练利用微机,不会上网查阅资料,甚至于有的机关干部自己不学、不愿打字,写个几百字的稿子、修改几个标点符号,也要去找打字员。”
“您支持我的想法!”乔新安高兴地说。
“当然支持!”邱正良说,“机关里不管是新同志或是老同志,都有一个再学习的问题,我本人现在就觉有些认识跟不上形势,对有些新事物看不习惯,与年轻人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利用相对空闲的时间对机关干部轮训应当作为一种常态,不但要提高他们的业务能力,还要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
乔新安说:“您讲得很对,干部的思想觉悟是要不断提高,起码不能滑坡。过去总是要求党员干部‘愿做革命一块砖,东西南北任党搬。’以前这种革命的‘砖’特别多,可以让万里长城加长几千公里,现在这种革命的‘砖’非常少,说一句夸张的话,似乎是垒几个岗楼都困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像地方人员,不愿意干了可以随便辞职、跳槽,现在执行命令中向组织提条件的多了,什么个人的职务提升、家属的工作安排、子女的入托上学等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这些问题都提出来了。”
邱正良说:“有些问题是可以理解的,和平时期不像战争年代,要讲究人性化和社会和谐。好了,这个问题就这样吧,你让职能部门写个报告,提出具体方案,下次开部办公会的时候讨论通过一下。”
乔新安刚要起身离开,邱正良又说:“你别着急走,有件事我还想跟你讲一下,新任部长人选的说法很多,你可能也都听说了,我的意思是,在这个时候,你、你------”
乔新安看到邱正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部长别说了,您的意思我明白,对这个问题,我准备坦然面对,顺其自然。以前有些人说过,现在当官的道路有很多条,找靠山这条最短,送礼品这条最快。这些话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如果要真是那样,还有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现在送礼这条路正要堵死,但是暗地里拉关系的还大有人在,拉关系有助于一个人职务的提升,但是,您知道,这不是我的性格。”
邱正良红了脸,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和做法,过去,包括现在,大环境有时候逼迫我们不得不违心地去做一些事情,这让人心里很纠结。”
“我很欣赏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改变不了环境,就首先改变自己;一个人如果觉得周围不够亮,就首先点燃手中的蜡烛。水围山转,兵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