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娘皱了眉头,对颜宁说道,“宁儿,虽然你和太子殿下亲厚,只是,到底君臣有别,称呼上还是要注意一二,也免得落人口实呢。”
原来自己不是被迁怒,而是惹怒李锦娘的正主?
自己没有惹到她吧?
颜宁心中转了一圈,看李锦娘的视线不时落到楚昭恒的身上,再想想李锦娘对楚昭恒的情意,颜宁也是女子,前世对楚昭业身边的女人也嫉妒过,现在,再看李锦娘对自己,她有些明白了。
这是怪自己跟太子哥哥太亲近了?难怪母亲常说自己不知避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易惹人闲话了。
不过,这醋意也太大了点吧?自己就和太子哥哥说话而已啊。
李锦娘对太子哥哥有情,而且嫁为太子妃后,就算有家族利益算计,她还是有这份情。
颜宁对自己被迁怒有些苦恼,不过又对李锦娘对楚昭恒的情而高兴,至少,太子哥哥这桩婚事,不全然是利益,总是好事吧?
颜宁想着,低头一副受教的样子,没有开口。
李锦娘对楚昭恒行礼,“殿下先忙,妾身带宁儿去妾身的院子坐坐。”
她转身,带着宫人当先就走。
颜宁一脸哀怨,对楚昭恒比了“无妄之灾”几个字的嘴型,跟上去了。
楚昭恒看她那副看着哀怨实则
招福低着头,一溜小跑地跟在后面。
织梦看李锦娘失态,有些着急,进了太子妃寝宫,她连忙让其他几个伺候的宫人下去,自己跟在两人身后。
招福只当自己是聋子傻子,就跟在织梦身后,守到了房门口。
李锦娘带着颜宁走进花厅,自己到上座坐下,指着一边的位置,让颜宁也坐。
织梦端了两杯茶过来,一杯奉给李锦娘,另一杯端到颜宁边上,笑着说,“颜姑娘好久不见,太子妃娘娘很是想念您,以前太子妃娘娘就最喜欢跟您说话了。”
这话,向颜宁解释李锦娘刚才为何一定要留她说话,又是提醒李锦娘两人当初的交情。
李锦娘走了这一路,刚才的愤懑发散了些,看着颜宁端着茶,慢慢地喝着,神态安然,不由又是一阵怒火涌起。
她不自禁想起刘琴说的话,“颜宁就是仗着皇后和太子宠她,才会目无尊卑、嚣张跋扈。”
的确,若不是仗着太子对她的心意,她怎么敢这么轻视自己这个太子妃?
她张了嘴想开口,织梦站在她边上,轻轻拉了拉衣袖,又向门外努努嘴,提醒她招福就站在门外呢。
在东宫里,自己想说话都得被人盯着?
李锦娘压下了那股怒火,顺着织梦的话说道,“是啊,以前一直和宁儿你聊天,如今,你却不到东宫来看我了。”
“太子妃娘娘诸事繁忙,臣女不敢多打扰。臣女心里,也一直记着当初和太子妃娘娘交游的事呢。”
“说起交游,我倒想起,近日想去妙心庵进香,已经进宫和母后说了,想三日后去,不知宁儿可否陪我同行呢?”
在宫里既然不能随意说话,不如到宫外去说?李锦娘想起刘琴曾跟她提过,妙心庵求子最是灵验,又离京城很近。还说她当初怀孕,就是济安伯夫人到妙心庵帮她求了送子娘娘,拿符回来给她佩戴,结果没一月就怀上了。
虽然自己无福生下那孩子,但那是意外,妙心庵还是很灵验的。
听到颜宁提到交游,李锦娘不由想起了这个地方,既然在东宫里和颜宁说话,太子殿下要派人盯着,到宫外去,看他怎么盯。
她倒不信了,她堂堂太子妃,连跟个臣女随意说话、处置的机会都没有。
李锦娘心里和楚昭恒赌着气,你既然担心,我偏要把人带到你触不到的地方,让你再好好担心吧。
妙心庵就在京郊山上,颜宁也听说过,因为以前秦氏带着她到那庵堂里,去给大嫂秦可儿求子,还捐了香油钱呢。
李锦娘提到妙心庵,是也要去求子吗?
李锦娘看颜宁没有立刻答应,加重语气问道,“怎么?宁儿很忙?”
颜宁自然不能很忙,反正一趟妙心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看李锦娘赌气的样子,想着这到底是太子妃,太子哥哥若是登基,就可能是皇后,还是忍一时吧。
她应道,“太子妃娘娘所邀,臣女自是愿意去的。”
“那好,你回去吧,三日后陪我去吧。”李锦娘扬声叫道,“招福,你送颜姑娘出去,等会去告诉太子殿下一声,我邀了颜姑娘三日后,陪我到城外妙心庵进香。”
招福走进来,恭声道,“奴才知道了。表姑娘,您跟奴才走吧。”
李锦娘听到招福的颜宁的称呼,透着亲昵,轻轻哼了一声,不过织梦拼命拉她的衣角,她不再做声。
招福带着颜宁离开太子妃寝宫,舒了口气,“表姑娘,您怎么惹到太子妃娘娘了啊?奴才看着,太子妃娘娘对您不满。”
颜宁忍不住撇了嘴,“这可问不到我这,该去问太子哥哥才对。”
“问太子殿下?”
“是啊,我也很委屈。”颜宁报怨了一句,暗叹情义害人。
招福送颜宁到东宫门口,颜宁摆手让他回去,自己坐马车回家去了。
楚昭恒听了招福转述的颜宁的话,暗自叹息一声,他知道李锦娘对自己有心,只是,情义之事,不是买卖,你给我多少,我就能还你多少。
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能还情,所以,对安国公府扶持、容忍,对李锦娘也礼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