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徐言无意中看见一位穿着青衫,发髻绾得很高的青年男子,而且宽敞奢华的雅阁里居然没有女人,只有这一位,自己在自斟自饮,摇头晃脑。
其实到青楼来喝闷酒的不是没有,徐言原本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当他看到那个青年男子的面容之后,脸色可就不对了。
雅阁里,面如冠玉的男子独坐自饮,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着铺在桌子上的一副画,嘀嘀咕咕地自语着:“嘿嘿,还是老夫聪明,藏在你家门口,我看你去哪儿找我,想要老夫的好东西,先找到我再说吧……”
自言自语的男子,这时候发觉了门外有人,不由得面色一沉,喝道:“菜好了没有,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一顿饭至少八菜一汤,下场再拿四个菜过来,休怪我翻脸不给银子,哼,但凡是天下美味,尽管给我端上来,怕我没钱付账么?”
把门外的徐言当做梅香楼的下人,屋子里的这位明显带着火气。
他已经住了几天了,住的是最好的雅阁,吃的至少是八菜一汤,而且不找女人,竟是把梅香楼当成了客栈,刚才梅香楼的下人端来了四菜一汤,被这位一顿臭骂给骂了出去。
徐言的身后正好有下人重新上菜,他顺手给接了过来,推门走了进去。
“这位大爷,别急别急,菜来了!”
徐言一声吆喝,跟酒楼小二似的殷勤地摆着酒菜,雅阁里的青年看到八菜一汤,撇了撇嘴,还想说上几句,一眼看见了徐言的脸,这位的脸色顿时一变。
“菜够了,你下去吧。”
“客官,你这酒没剩多少了,要不再来一坛?”徐言笑容满面地说道。
“不用,出去!”青年明显有些怒意,只不过喝声听起来很是心虚。
“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还是我陪你一起喝的好。”徐言非但没出去,反而坐在对面,自己给自己先倒了一杯,而后带着古怪的笑意说道:“您说是吧,画圣前辈。”
当啷!
酒杯落地,徐言对面的青年被惊得无以复加,瞪着眼睛跟见鬼了一样问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是老夫!”
面如冠玉的青年,外表看起来十分陌生,可是在徐言的左眼里,这位可就原形毕露了,在那层惟妙惟肖的外表之下,根本是个白胡子老头,正是那位大普画圣,刘衣守。
“说!你小子怎么看穿的!”被人拆穿,刘衣守顿时恼羞成怒,掐住徐言的脖子晃来晃去。
“风度、咳咳、风度!”徐言被掐得直翻白眼,急急说道:“画圣前辈的风度,再怎么伪装也隐藏不了啊,当今世上谁能有您老这番气势,别说装成个年轻人,变头猪都能认得出来!”
“此言……有理啊……”刘衣守撇了撇嘴,放开徐言,仍旧是那份年轻的容貌。
“喏,山河图成卷,字据拿来,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刘衣守十分干脆地取出一副卷轴,摆在桌子上。
他来梅香楼,其实是为了躲开徐言这个债主,本以为藏身庞府门口的青楼,又改换了样貌,徐言绝对找不到,他也就省下了一副山河图,哪成想没住几天呢,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看到桌子上的卷轴,徐言顿时大喜,把字据还给刘衣守,立刻抓着卷轴就不放了。
又一件上品法器!
“易容丹,虽然是下品灵丹,但也价值不菲,筑基境的修为别想看穿。”刘衣守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道:“小子,这次可以说了,你究竟是如何看穿的老夫真容?”
什么风度之说,蒙骗老太太还行,哪能骗得过虚丹境界的画圣。
“看出来的,嘿嘿。”徐言尴尬地笑了笑,把左眼的眼罩摘了下来,道:“小子的眼睛有些奇异,从小能看到些鬼魅之流。”
楚白曾经断言过徐言有着阴阳眼的特殊体质,不过以楚白看来并非太过特殊,所以徐言对于刘衣守也就没说假话,连楚白都看不出他左眼的真相,刘衣守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
“哦?”刘衣守好奇地说道:“天生瞳力么,倒是少见,难怪你能看破易容丹,整天看到鬼魂,那种滋味不太好受吧。”
“习惯了,就当不存在。”徐言随意地说道。
“现在习惯了,你小时候一定被折磨得不轻吧。”
刘衣守显然也了解一些关于阴阳眼这种特殊体质的传闻,不在多提徐言的眼睛,而是叹息道:“本想躲债不还,反而碰上了债主,看来老夫最近是流年不利,下次得找个庙宇住上一段时间,去去晦气。”
这位画圣没什么坏心思,好像是年岁大了,有些返老还童的架势,徐言对于这位画圣也算亲近,嘿嘿一笑,道:“老先生要出家么,出家好,四大皆空,下次您老画出什么山河图地理图之类的宝贝,全都送我好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衣守瞥了徐言一眼,道:“那副山河图有些瑕疵,你最好背着,时刻以灵气蕴养,收在储物袋里,对于养画可没什么好处。”
徐言听说过养玉,他还从来没听说过养画的,微微一怔,道:“瑕疵?画坏了?”
“坏到没有,只不过这副山河图的威力有些不尽人意罢了。”刘衣守显得有些遗憾。
“是上品法器吧?”徐言担忧地问了一句。
“废话,如假包换的上品法器。”刘衣守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行了,只要是上品法器,我都不挑,能砸死人就成。”徐言嘿嘿傻笑了起来。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