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走……别拿走我家的粮食!”
破旧的木屋,干枯的水井,荒凉的院子里,骨瘦如柴的老汉跌跌撞撞的追出门外,最后摔倒在地,绝望地对着早已冲出院门的身影哀嚎着。
“求你了,别拿走,我一家三口会饿死的,求你了……”
屋内有老妇的哭泣咒骂,有青年的咳嗽与哀嚎,这是三口之家,老汉年岁大了,老妇双腿已残,剩下个儿子重病在身。
乱世中的三口之家,遭遇了强盗的劫掠。
“不拿……我也会饿死。”
干裂的矮墙旁,残破的院门外,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十分瘦弱,但是目光还算明亮,透着一股狼的凶戾。
他是强盗,也是天灾当中的弱小生灵,不去夺人五谷,害人性命,他自己就会饿死。
少年的目光中没有半丝怜悯,冷漠的看了眼老汉,拔腿就跑,很快消失在这片充满死气的山村深处。
恰逢天灾,大地上一片枯黄,偶尔有些绿色,仔细看去,却是发霉的枯骨。
村子里没剩几个活人,有力气的早已逃难而去,剩下些老弱之流,靠着年前省下来的粮食艰难度日。
隔个几天,就有人倒毙街头,成为烈日下的又一道亡魂。
村外荒山下,以枯枝燃起的火堆上架着破旧的小铁盆,铁盆里翻腾着猩红的米饭。
煮饭的不是水,而是血,少年人的脚下,两只老鼠的身体已经干瘪,只剩下一层皮毛,正在火堆边渐渐被烤熟。
喉咙滚动了一下,就着半生不熟的米饭,少年人也不嫌烫,大口大口的吃着鼠血煮成的饭,两只烤熟的老鼠却没动。
这两只老鼠,是他找了三天才找到的粮食,他不舍得吃,要留在下一次被饿得发疯的时候。
很快,少年吃完了半盆米饭,将剩下的粮食与两只老鼠小心翼翼的收好,提着小铁盆走进了荒山。
入夜,杂草铺就的树洞里,借着月光,少年翻看着一部十分古旧的竹简,其上残留着的干枯的血迹。
那是他从家中得到的唯一一份遗物,因为他的家人,惨死在一群黑衣人的刀下。
他身子小,从院子里的狗洞逃了出去,才保住了一条命,但他的家人,无一人生还。
也算大户人家出身,小小的少年却经历了灭族之灾,他知道祸根是什么,就是他手中的这部竹简,因为他的爹娘曾经对他说过,只要按着竹简上面的字迹去修炼,就能成为飞天遁地的绝世强人。
每当想起那一晚家中的血色,少年的心头都在滴血。
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而且他十分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在这天灾之下,眼泪的作用只有一个。
润一润干枯的嗓子……
宁静的树洞里,坚强的少年一字一字的揣摩着竹简上记载的文字,他虽然不懂,但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能看得懂这些晦涩的字迹。
天明时分,少年人走出了树洞,没有回头,朝着北方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路在何处,但他知道附近没有了任何的水源,只有往北走,天气才会越冷,冰冷的地方会结冰,而冰,能融化成水。
……
闷热,干渴,饥饿,愤怒,绝望,一连串的感觉出现在徐言心头,终于,他从噩梦中惊醒。
心神醒来,徐言的双眼随之豁然睁开,双拳死死的捏着,眼中遍布着惊诧。
那种身临其境的噩梦,实在太过逼真,在梦境中,徐言成了一个家族被灭,迫不得已,以劫掠为生的少年,在遍布天灾的乱世中孤独的行走。
“梦……”
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徐言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因为他是元婴境界的强者,心神早已强横得远超凡人,梦境这种东西或许低阶的修士会有,但是不该出现在元婴修士身上。
“为何会出现这种怪梦,梦中的少年是谁?”
思索了许久,徐言摇了摇头,将诡异的梦境挥散。
或许是再得灵力所致,徐言觉得自己好像疲惫了许多,于是盘膝而坐,默默的恢复着心神。
接下来的几天,徐言闭门不出。
既然得到了筑基程度的灵力,总得做出一副闭关破境的表象才行。
一连半月时间,徐言始终在演练着辟云式,怎奈紫府禁制虽然开始晃动,却毫无破开的征兆,那一丝裂痕也始终无法扩大半分。
如今的灵力程度,带给徐言的仅仅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想要靠着这股灵力施展强横的法术是做不到了,不过驾驭法器倒是轻而易举。
半月之后,王昭来过一次,带来了一柄缭绕着蓝芒的重剑,由四个人筑基弟子扛着,累得四人满脸通红。
王昭母亲十分重诺,果真给徐言亲自炼制了一件法器,而且等阶在上品,重达三千斤,单单这一件法器的炼制,就耗费了七天之久。
因为太重,王昭都扛不起来,送给了徐言之后还不放心,非得亲眼看着徐言拿得起来这才放心离去。
上品法器重剑,成为了徐言如今的武器,催动起来的威力在徐言看来没多大,不过重量倒是凑合。
如果真有敌人,徐言的打算可不是御剑杀敌,而是抡剑砍。
因为他的力量比起上品的法器还要可怕,所以才刻意要了一件极重的长剑。
不到一月的时间,费材成功突破了筑基境,当他欢天喜地的来找徐言吹嘘的时候,发现人家正在院子里催动一柄重剑,时而脱手而出,重剑自行盘旋。
“御剑之法!徐师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