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龙指出,泰戈尔投资是张忠超的资本运作平台,由张亲自掌控。泰戈尔投资曾经参与设立了一家境外公司。
这家境外公司主要用于增资跨越,乃至将来进行并购。值得一提的是,与泰戈尔投资同时参与成立这家公司的,有姚成伟的一个私人公司,以及一家与张忠超关系密切的第三方公司。
最为有意思的,是泰戈尔投资的资金来源。其中最大头是来自张忠超的持续注资。
而这些资金的来源,主要有三块。一是张历年里贪污的各项销售费用,二是张占用和扣留的市场推广费用,三是张在各类物资采购过程中收取到的回扣。三项资金加起来,总额过亿。
而最近两年,这个泰戈尔投资又多了一项资金来源。
主要是张忠超修改了部分销售人员的业绩,为那些顶尖业务员争取到更高的提成点数,多发佣金。之后,这些业务员再将大部分的超额佣金转回张的私人账户,再次变成泰戈尔投资的资金。
除此以外,泰戈尔投资也是张花钱的主要平台。张私下里散播各类消息,之处公司今年业绩不佳,致使不少员工低价卖出公司股票。
张乘机进行低价收购,目前泰戈尔投资已经购买员工持股平台的20的股份,对跨越公司实现了间接持股。
也因为这笔8000万的支出,以及注册境外公司的3000万资金投入。泰戈尔投资如今账户上只剩下1300多万元,难以再次开展大规模行动。
严文龙说道:“泰戈尔投资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是您最最关心也最最放心的一个投资平台。”
“但是,我能想到后续的一连串反应是什么样的。首先是这家投资公司曝光,被顾阳知道。然后,你的引入第三方收购计划遭到狙击,彻底失败。”
“紧接着,顾阳会抓住你的把柄,将其起诉,把你送去坐牢。你我都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严文龙看着满头是汗的张忠超,问道:“不知道法院没收后你还有多少财产呢?听说您的两个孩子在国外念贵族中学,不知道他们的学费生活费还够不够付呢?”
张忠超不停摇头,脸上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口中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用手指着严文龙:“你是怎么知道泰戈尔投资的。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它的底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够这么清楚。难道你有读心术?”
“我为这个公司煞费苦心,设计了一个四重结构,建立了多个无法追踪的账户,还有好几个壳公司进行掩护。泰戈尔投资的法人也是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这样的设计,是不可能被识破的!绝无可能!”
严文龙笑笑:“张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他压低声音,说道:“不怕告诉张总,我用了一个叫做‘资本运作定位器’的工具,它能够在这些法人、壳公司、持股关系、账户之间进行分析,飞快的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这个工具很厉害,花费了我1000点呢。”
张忠超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严文龙的样子,心里盘算着,有哪些计策,要如何才能挽回败局。
他问道:“严文龙,你想要怎样?”
严文龙耸耸眉,噘着嘴:“我也没想好。我想起你之前对我的迫害,觉得怎么对付你都算轻的。”
张忠超站立起来,看着严文龙,忽然间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回忆到十多年前,回忆自己加入公司的时刻,回忆公司的快速成长,回忆公司里难忘的日日夜夜。
他又说起公司的人来人往,想起最近这些年的内部争斗。他告诉了严文龙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分析了公司近些年面临的发展困境,阐述了一些深层次的原因。
张忠超认为,公司在快速腐烂。人浮于事、官僚主义、专职弄权、媚上欺下、缺乏动力等等,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竞争力,而严重的内斗内耗更是导致效率低下,屡失良机。
他一再声明,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忍心让公司再腐烂下去。
他对这个公司有感情,希望公司发展的更快。也希望员工跟随这个平台,获得事业和金钱的双丰收。
在张忠超看来,跨越公司的腐烂已经遍布各处,而顾阳是公司的核心,也是最大的毒瘤。想要挽救公司,必须驱逐顾阳,他的计划也必须执行下去。
严文龙听了张忠超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相信张忠超的动机和出发点是好的,但他依然不喜欢这个人。
他告诉张忠超,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公司的方方面面倍感失望,尤其是不正之风的蔓延和毫无底线的企业文化,让他觉得无比沮丧。他对张忠超的许多观点都很认同。
严文龙说道:“顾阳是一个毒瘤。但你也好不了太多,你的所作所为,同样令人不齿。公司在你手上,我不觉得能好到哪儿去。”
严文龙看着张忠超铁青的脸,摆了摆手:“你不必和我争论。我今天肯来赴约,就是为了和平。我要和你休战,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我要尽快结束这件事。当然,是以我的方式。”
“我希望这件事了却后,你我再无任何联系,没有一点瓜葛。你现在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但你过段时间会清楚的。”
茶过三巡,气氛开始进一步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