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厉声道:“大胆!”
禹匡淡然道:“殿下,暗卫府的人被我支出去了,当下并不在府中,而司礼监的人在你我二人静默时就已经走了,殿下大可不必做如此作态。”
萧白脸上厉色消失不见,恢复平静道:“辅臣,你继续说。”
禹匡说道:“如今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所以陛下非但不会封殿下为太子,而且也不会让殿下留在身边,更不会让臣去南疆替殿下将南疆大军握到手中,只有殿下不掌实权,远离帝都,这才算是二龙不相见,这也就是臣要说的第二点。”
萧白轻轻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禹匡本是天局自然高屋建瓴,又曾经闲赋十几年,也是冷眼旁观十几年,后来出仕为齐王府,身在齐州,仍是身处局外,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禹匡以局外人的位置看局中之事,故而比另外三人看得更加透彻。
他本是藏拙之人,整日以沉默寡言的武夫形象示人,轻易不会在萧白面前多说什么,只是如今离别在即,他还是决心要给这个现在和以后的主子留下几句肺腑之言。
禹匡淡笑道:“不过殿下刚才也曾说过,先帝、陛下与殿下三人曾一起在甘泉宫中落座,成三足鼎立之态势,依臣愚见,这其实就是先帝定下了日后的两代帝君人选。”
萧白一愣之后,脸露恍然之色,抚掌道:“唯有帝王方可并列帝王,既是三足鼎立,又岂有三足各有长短之说?自然是要一般等长。”
禹匡缓缓道:“佛家有三世佛之说,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三者皆是万佛之主。先帝就是过去,陛下是现在,殿下则是未来,想来陛下也顾及这点,将殿下调离帝都之后,又怕殿下长年远离庙堂,日后重返庙堂时会生出许多变数,于是便取了个折中之策,所以才有了禹匡此次就任江南,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真王铺路罢了。”
萧白轻声自语道:“铺路,好一条通天大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