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因为裴倩云的事又上火又无措,老管家福新上前小心翼翼的道,“老爷,您别冲动。现在去瑞庆王府,瑞庆王也不一定会见咱们。小的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有个应对之策才妥当。反正那事是在宫里发生的,您现在一直在府中,暂且当没听到吧。”
裴文安是真的方寸大乱。消息来得如此惊人,像雷劈在他头上般让他措手不及。听到福新的话,他这才稍微寻回些理智,背着手来回走动,“你说得对,老夫现在去瑞庆王府也不见得瑞庆王就会见我,说不定他在气头上还有可能当面治老夫‘教女无方’之罪。现在不能去,一定不能去。老夫要想一个稳妥的应对之策,看看如何才能把这件事同裴家撇清。”
福新朝身后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那夫人……”
他就提了两个字,裴文安瞬间大怒,犹如吃人的狂狮般低吼,“她生下那种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有何资格做我裴家的主母?去,让她收拾东西马上滚出我裴家,永远不要再让她踏入我裴家一步!”
裴倩云那该死的孽畜,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如今还不知道瑞庆王要如何做,他要是再把肖芹这女人留在府中,岂不是更遭祸端?既然那不知廉耻的东西都已经死了,作为她的亲娘,难道还有脸继续待他们裴家?他只撵她走没杀她,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福新也不敢迟疑,赶忙应声,“老爷,小的这就去。您还是回房吧,这边风大,您小心着身子莫着凉了。小的办完事就过来找您。”
裴文安一甩广袖,带着一身熊熊怒火朝自己卧房的方向去了。
身为在裴家做了几十年活的老管家,福新办事肯定是有一套的。两刻钟不到的功夫就带着府里的家奴将肖芹的东西以及她的人给扔到了大门口外——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我是裴家的夫人,你们不能如此对我!快要我进去,我要去见老爷!你们这帮狗奴才,是不想活了吗?放我进去——”被撵出裴家肖芹哪里可能接受?从他们闯入她院子中时,她就已经崩溃了,这会儿被扔出大门更是发狂,对着面前两名家奴又是打又是踹,还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尊贵之态,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完全就像是粗鲁的泼妇,没有优雅、没有高贵,仅是那张娇美的容颜都变得极为凶恶和狰狞。
不说她和今日之前的身份想比有多狼狈,就是和她曾经做妾室时想必,那都是云泥之差。
她处心积虑的想爬到裴夫人的位置,又用了多年的时间替自己在裴家树立威信,从一个侍寝的丫鬟到丞相夫人,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辱,她自己都细数不过来。或许女儿被选为瑞庆王妃给她带来了天大的转机,可她忍辱负重、不甘落败,踩倒叶敏茹、笼络裴家上下,这些,都是她一步步靠自己含着眼泪拼出来的。
她如何甘心被撵出裴家?她如何甘心这么多年的付出付之东流?
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眼看着她跟疯子一样,福新也是被她闹腾够了,几步上前,抬手就给她一耳光。
肖芹眼孔大睁,捂着被打痛的脸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狗奴才,居然敢打主子?”
福新老脸沉着,冰冷的目光狠厉又无情,但他又不屑再同她说话,指着家奴厉声喝道,“如今她不再是裴家的主母,你们不用看她脸色。她若再敢胡闹,你们直接将她打死!”
回头,他厌恶的瞪向肖芹,“呸!就你们母女也配做裴家的主子?果然,出身低贱也生不出好东西,竟生那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无耻不说,还给裴家招来如此大祸,真是该死!”
骂完,他转身进了大门,再不屑多看一眼。
被他这样侮辱的谩骂,肖芹自然接受不了。见他走,发疯般的要冲上去跟她理论,“你这狗奴才,居然辱骂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而那两个被她打过的家奴经福新训骂,已经不再像方才那般隐忍了,立刻将她拦住,厉声喝道,“快滚,别比我们动手!”
肖芹指着两人继续破口大骂,“狗奴才,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杀!”
两个家奴对视一眼,怒火生起,神色也变得凶狠起来。两人上前一人抓着肖芹一个胳膊,将她拖到墙角,放开她时对着她同时拳打脚踢——
“啊——”夜色中,女人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
直到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晕死过去,两名家奴才收手往回去,而且边走边骂。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打死都活该!”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就她还想做我们相府的夫人,真是够不要脸的!呸!”
两个家奴走了没多久,蜷缩在墙角的女人缓缓的抬起头,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着,遮挡住整张脸,从发丝缝隙中透露出来的目光狰狞又阴森,在这寒冷的夜色中,犹如一只厉鬼从地狱中爬出……
裴文安,你如此待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今日你给我的羞辱和难堪,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一定会让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
这一夜,有人温馨浪漫而过,有人落魄狼狈而过,有人……
翌日,司空冥夜从早朝回来,裴芊芊第一时间问他有关瑞庆王的消息。可得到的回答是瑞庆王已称病告假在府中休养,至于袁贵妃,也一直在碧霞宫内不知动静。
出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