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吕震、兵部尚书方宾、刑部尚书吴中一起跪下道:“臣附议。”
“好你个股肱大臣啊,竟然齐刷刷跟朕唱反调!你们是在嫌弃朕老了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错了,朕今天就告诉你,朕,不是廉颇,是一国之君!”
朱棣一怒之下,立刻命户部尚书夏元吉去清理内蒙古储粮。
随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将夏原吉召还,与刑部尚书吴中一同下狱。
看到曾被朱棣誉为“朕的良臣”,又亲手辅佐皇太孙的夏元吉遭受如此待遇,兵部尚书方宾,因恐惧而自缢死。
朱棣一下子对三位尚书痛下杀手,朝堂中再没有人敢于反对北征了。
最后,朱棣还想杀掉夏原吉等人,经杨荣劝解才怒气稍消,便将夏原吉遣返回家,除赐予少量钱钞外,只有布衣、瓦器而已。
同铁腕手段清除了反对的声音,朱棣只等一个合理的出兵理由了。
永乐二十年三月十八日,阿鲁台又袭掠兴和边境,杀死守将都指挥使王唤。
朱棣闻报,立刻下旨:“命皇太子监国,朕将亲自率师由京师出发,发起第3次亲征漠北之战。”
三月二十一日,大军从北京出发,二十四日,明军驻扎鸡鸣山。
此时,前锋官前来报告:“袭击兴和的敌人已经逃走,各位将官请求追击。请皇上下令。”
面对群情激奋的士气,朱棣想了想,阻止道:“贼虏逃走一定是早有预谋的,如果我们去追,只会让我们劳师动众,却徒劳无功,各位将士不要着急,朕自有安排。”
朱棣命明军取道开平,过应昌,乘阿鲁台不备,直捣其老巢。
四月一日,明军到达龙门,守兵报告说贼虏刚刚逃走,在洗马岭丢下二千多马匹,大将军王礼奉命尽收。
四月二十九日,朱棣在云州举行大阅兵。
十二日,朱棣校射,并亲作《平虏》三曲让将士歌唱,以壮士气。
此时,听着将士们那慷慨激越的歌声,朱棣龙颜大悦。
连朱棣自己都奇怪:哎呀,朕何时成为一个音律妙手?竟然能亲自作曲?朕并不是一个喜欢诗词歌赋的皇帝。”
其实,朱棣手下的战将也在暗暗纳闷:“怪了,皇上一向是个勇猛好武之人,怎么竟然也有雅兴谱起曲来?”
“是啊,战斗这么紧张激烈,皇上竟然这么有心情!”前锋左都督朱荣也觉得实在太奇怪。
“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咱们皇上其实很享受这个战斗的过程吗?圣上真不愧一代战神。”前锋神机营战将王礼由衷的说道。
此时,朱棣策马听着这些战将们的议论,淡然一笑。
他们只说对了一半。
朱棣此刻能够谱曲,只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此刻,置身于这漠北的战场,他的眼前,出现的全都是当年权贤妃的身影,还有贤妃那美妙的玉萧声。
此时朱棣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些尘封的往事。
永乐七年,朱棣带着他最心爱的权妍儿来到这大漠。
他的敌人正是阿鲁台。
一切是那么的相似。
一路上,权贤妃的玉萧声,陪着永乐帝走过北征路上的山山水水。
当明成祖打赢了第一场和阿鲁台的战役的时候,权妍儿的玉萧声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
“啊,妍儿,朕终于有机会再来看你了。朕来得太迟了。”
闭上双眼,63岁的朱棣忍不住老泪纵横。
权妍儿那21岁的美丽容颜,永远定格在了朱棣眼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权妍儿已经在她的心里变成了一幅画。
此刻,权妍儿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眼前闪现。
那脸庞细看,却又不是权妍儿。
而像是他记忆中的生母——硕妃娘娘。
“啊,母亲,孩子让你受苦了。孩儿的到来,也没有让你得到应有的尊荣。反而让你承受‘铁裙之刑’,朕愧对你啊。”
朱棣在心里喃喃自语。
母爱,是朱棣一生不能言说的伤。
那从来不曾得到的亲情,还有对于生母硕妃的牵挂和愧疚,连同对永恒的爱情内心渴望,都幻化在了权妍儿一个人身上。
权妍儿已经变成了朱棣的心魔。
所以,谁要是阻止到了朱棣想要来亲近权妍儿的机会,就会像那三个尚书一样,之前还是朱棣十分信赖的股肱之臣,转眼就成刀下鬼。
“啊,妍儿,朕想你,想你,真想你啊。”
朱棣望着大漠那广袤的天空,在心里呐喊。
那灰蒙蒙的天空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亦如朱棣此刻的孤独。
此时,明成祖朱棣,这个外人看来的一代雄主,内心却像个孩子一般脆弱。
他一遍遍在心里呼唤着权妍儿的名字。
可是他的呼唤,淹没在将士们一声声嘹亮的军歌中。
听着这惊天动地的歌声,朱棣满足的睡着了。
“啊,这是真这么多年来谁的最满意的一场瞌睡了。是那么甜蜜,那么满足,那么畅快。啊,要是朕能永远睡在这里该有多好。”
醒来后的,朱棣的甜甜的想着。
睡了一个甜蜜的大觉的朱棣,开始发起总攻了。
十七日,明军从西凉亭出发,在闵安扎营。
大臣居营中,五军分驻营外,并建左右哨、左右掖总护其营。步兵在内,骑兵在外,神机营又在外。营外有长围墙,四周十二里长,军中砍柴放牧不得出此范围。
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