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脑中关于朱瞻基的现代记忆是零散的,有限的。
那些关于朱瞻基历史的知识,她依然如从前一样,奇迹般的选择性的全部失忆。
她望了望朱瞻基,面前的这个男人,会和历史上的明宣宗朱瞻基是同一个人么?
“婳儿,你在想什么?”
朱瞻基忽然把头探到她的面前来。他的好看的脸是如此近距离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在月光下,他的眉目如画,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整个面庞,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面如银盘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如雕刻刀塑出的高挺的鼻子下,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那笑容更是充满了迷人的力量,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沉浸在朱瞻基那笑靥里。
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的便服,袍服一尘不染。仿佛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那一刻,吴婳真心觉得,这一辈子,不,这三生三世,她都没有见过比朱瞻基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
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她。
她禁不住一阵心动神摇。
只可惜,他并不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动!
“谁叫我总是习惯性的用天生的禁欲系表情武装自己的脸庞呢?”
吴婳在心里遗憾:
“我这个性子呀,就是这样,内心无论多么狂热,外表却表现得依然冷如冰霜,难怪这一辈子,总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擦肩而过!”
吴婳有些酸辛的望着朱瞻基笑了笑,淡淡说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天你见到我的时候,装出认不出我的样子来,我还以为你真的把我忘了呢。毕竟,我这一去山东,很多都已经改变了呀。”
“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原来是为这个啊。”
朱瞻基松了一口气,继而他认真的说道:
“婳儿,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想,那天我要是当场和你激动相认,说出你就是我的儿时伙伴,我那叔叔汉王会怎么想?我看她现在对你的感情还不错,那以后,你再到他府上,他还会那样信任你么?”
“什么?我还要到他府上?为什么?你这不已经当上皇帝了,我的使命,不是已经成功的完成了么?为什么还要我回去山东,难道还要我继续做细作?”
吴婳觉得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谁知道朱瞻基却十分肯定的说道:
“是啊。婳儿,恐怕还得委屈你,再到汉王府上做细作呢?”
“瞻基!你不觉得这有点好笑么?”
吴婳有些生气的抗议道:
“其实,你知道么?我在汉王府这八年,除了最开始的几封信件是我给你的,后面,我再也没有给过你信了,全都是温哈喇王子代替我,用我的名义在和你通信,只可惜,你还蒙在鼓里,源源不断的给敌人提供你大明宫的信息,这才给汉王做到了知己知彼呢!你说我这个细作当得有意义么?”
此刻,吴婳终于有机会当面和朱瞻基说一说小神鸟的事情了。
原以为朱瞻基会大惊,谁知道朱瞻基只是淡淡的吃了一惊,然后仿佛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一般,说道:
“婳儿,你也太低估我了。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会不知道你写信的口吻?”
“什么?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温哈喇王子跟汉王勾结,利用小神鸟传信,来欺骗我们?”
轮到吴婳大吃一惊了。
“不,温哈喇王子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一个外国人,又是一个长居中国的不起眼的三王子,怎么会和我那野心勃勃的汉王叔叔扯上关系!”
朱瞻基仿佛这才明白了罪魁祸首似的,淡淡说道:
“我只是凭着直觉,渐渐觉得,那些信,不像是你的口吻,相反,倒有些像是在套我的话,向我了解皇宫的信息。”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向他们提供的信息,全都是假的,难怪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一次次苦心筹谋,都一再扑空!”
吴婳忽然恍然大悟,大喜道。
“那倒不全是假的。”
朱瞻基促狭一笑,“有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是真的,有些重要信息,就是半真半假的,至于最机密的,当然是守口如瓶,甚至故意反着诱导他们。”
“哦,明白了。瞻基哥哥,真有你的。”
吴婳如释重负。
“不过,现在,如果你还继续潜伏在汉王府做细作的话,我们可以自由通信了。因为小神鸟经过我的训练,它们已经只认我的指令了,不会再把信带到他的原来主人,温哈喇王子那儿了。”
朱瞻基很有信心的说道。
“知道,‘小红’恋爱了。恋爱中的女人,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做她的主,那就是她深爱的男人。看来,你只要成功把‘小白’训练好就行了。”
吴婳笑道。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再次离开朱瞻基,去那遥远的山东。
“婳儿,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这个皇位,随时都处于被人颠覆的危险中,之前是建文帝,还有宫中的野心家张兴,他们联合汉王,一起兴风作浪,我在这几股力量中,小心翼翼,逐个消灭,承蒙父皇庇佑,才得以保全自己,战战兢兢的登上皇位,我这皇位能做多久,这还得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