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父亲胡荣现在已经被加封为“骠骑大将军”,他在前朝自然也不会沉默。
毕竟,朝廷里的那些男人们,可不是全都会愿意被这孙贵妃一手遮天。
不断有人在张太后那儿去告状:
“太后娘娘,这孙贵妃体态妖娆,性情狡黠,少成若天性。百般取悦上意,几乎把皇帝,玩弄在股掌中。皇上顾忌青梅竹马之情谊,自然无法说什么,但是贵妃毕竟是您从小抚养的,太后可得好好教导一下啊。”
张太后开始的时候,打算装聋作哑。
但是后来,对于孙贵妃和胡皇后的后宫之争,已经演变成对于朝廷的争议了,张太后也终于忍不住了。
毕竟,这么多人都在非议她儿子的朝政。
张太后那也是风口浪尖走过来的人呢,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从权力中心隐退,把这万里江山放心的交给自己的儿子,现在,可不能容忍朝廷政局不稳。
慈宁宫前,朱瞻基像往常一样,来给自己的母后请安。
自从张翠云彻底放下她想君临天下的野心,一心一意的当个太后,用心辅佐儿子之后,朱瞻基深深感激,自然也投桃报李。
即位之初,每当遇到重大的军政要事,总不忘向母亲禀报,而张太后提出的意见通常都很中肯,母子之间关系十分融洽。
当时国泰民安,一派盛世景象。朱瞻基格外孝顺母亲,每天早晚都要到母后的寝宫问安,不时将四方朝贡的物品进献母亲。
此刻,朱瞻基带着番邦进献的一串颗粒非常大的紫色玛瑙,来给张太后请安。
可是张太后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欣慰的接过儿子送来的礼物,而是板着脸对端着玛瑙盒子的太监说道:
“收回去吧,给贵妃,听说现在这宫里,孙贵妃最大,什么东西都有经过她的挑选才可以。”
“母后,你何出此言?微儿可是你当初亲自抚养的。儿臣就是念着母后的情分,才对她分外宠爱。”
朱瞻基自然听出了张太后话里的意思。
他赶紧解释。
可是张太后却忽然霍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
“皇帝宠爱一个女人,哀家没有意见,可是皇上,微儿现在所作所为,已经令朝野非议。你刚刚登基,难道你要学你那父皇,就要任性了,只顾着宠幸美人,却不知道美人背后多少暗潮涌动。”
说到这儿,张太后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瞻儿,当初你这个皇位得来有多么不易,你知道么?”
她眼神坦诚的望着与面前穿着龙怕的儿子对视:
“今天我们母子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对于这个皇位,母后曾经也是觊觎的,但是后来我真心佩服我的儿子,相信他比我做的更好,所以退出了,一心只想辅佐儿子。”
“母后…….”一向心机深沉的母后难得如此坦诚,朱瞻基哽咽难言。
“儿子,母后失去了天下,可是却拥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母后这一辈子都是觉得值得的,可是你应该想到,你的真正的对手,你的两个叔叔,汉王和赵王,他们可不会像母亲这样心慈手软,你现在这样宠幸孙贵妃,不正是给汉王留下口实,让他找你的茬儿么?”
张太后一些话,让朱瞻基忽然觉得如醍醐灌顶。
“母后,儿子知错了。儿子这段时间太沉迷于和微妹妹的二人世界,也实在纵容了微妹妹,不知道前朝的那些人都会说些什么,儿子这就去翊坤宫里,问责我的孙贵妃。”
“去吧。这就对了。”张太后微笑道。
从慈宁宫出来,朱瞻基直接来到奉天殿,叫海涛草拟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孙氏恃宠而骄,妄自尊大,辜负了朕的一片宠爱,今日起,降贵妃为顺妃,禁足翊坤宫,没有朕的口谕,不许出宫。希望爱妃做一个顺从的妃子,不要让朕忧心。”
当海涛公公当着孙灵微的面宣读圣旨的时候,正打扮一新的孙灵微惊呆了。
她哭喊着:“不,不可能。这不是瞻基哥哥的圣旨。我要叫瞻基哥哥,我要当面去问个清楚。”
“贵妃,哦不,顺妃娘娘,您还在禁足期呢。拦着。”
海涛一声命令,几个锦衣卫连忙把孙灵微死死拦在门外。
“大胆,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本宫!小心我告诉皇上!”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被人捧着惯着的孙灵微,如何能突然接受现在这种江河日下的待遇?
孙灵微被几个侍卫抓在手里,一动也不能动,她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不由得绝望的高声叫喊,希望这叫声,可以换来瞻基哥哥赶快过来。
可是朱瞻基并没有过来,此时,他已经去了胡皇后的坤宁宫。
可是,孙灵微全然不知道,她站在翊坤宫的宫门外,一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神经质的跑出去,嘴里喃喃自语:
“瞻基哥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心疼微儿了?你来看微儿了么?”
可是,门外空空如也,只是几只寂寞的猫儿在和狗儿打架。
“娘娘,别看了,昨晚皇上去了坤宁宫,今晚皇上去了何贵妃那。皇上现在,可真是雨露均沾呢。”
碧瑶姑姑轻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皇上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狠心?”
孙灵微被碧瑶姑姑搀扶着,身体无力,眼神无神,她木然的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天阶上。
“娘娘,我去打听了,皇上之所以动这么大的肝火,是因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