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在给吴婳的信中写道:
“婳儿:
你的这封信,真的是太重要了。据军队上的可靠情报,现在,乐安州已经有一个重要的官员投靠了汉王,你的当务之急是:
请你务必打探出这个内鬼到底是谁。
因为,一旦朕决定御驾亲征,那么来到乐安州,若是遇到这个内鬼,将朕蒙蔽,那后果不堪设想……”
读完信,一股英雄豪气不由自主的从信里流露出来。
吴婳注意到,朱瞻基这次给她写信用的口吻是“朕”。
之前他都一直以哥哥自称。
但是现在,他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他一代帝王的本色了。
“御驾亲征?瞻基哥哥会来接我?”
吴婳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十分兴奋。
但是,又十分担心。
她心里还是希望朱瞻基最好不要御驾亲征。
毕竟山东这地方,汉王在这里经营了十几年,虎踞龙盘,形势错综复杂,他要是出了皇城,贸然来到汉王的地盘,那可就太危险了啊。
现在,吴婳就得完成朱瞻基交给她的任务——首先查出乐安州是哪个官员,暗地里投奔了朱瞻基。
这个内鬼现在肯定身居要职,但是一定掩藏的很深,吴婳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呢?
尽管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但吴婳还是密切的注意着汉王和温哈喇王子的行踪。
她秘密打探汉王府上的来访者。
“啊,要是本姑娘能够亲自查出那个内鬼,甚至因此查出,乐安州境内,汉王到底已经收买了那些官员,然后再用小神鸟给瞻基哥哥传递过去,不知道他看到我的密信,会高兴成什么样?”
一想到这点,吴婳顿时觉得十分兴奋。一种做古代的“oo7”的自豪感,使她格外激动。
其实,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虽然没有让吴婳直接参与行动,但是根本没有对吴婳设防。
有些时候,吴婳看着汉王那热切的眼神和来去匆匆的背影,心里会闪过一刹那的不安:
“我这样做真的好么?在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已经完全信任我的时候,我才真正成为一个职业的细作,把汉王府的一切情况源源不断的出卖;如果有一天,汉王知道,背叛他,坏他的事情的人,是我这个他最钟情的人,汉王会怎样?”
但是这些不安,很快一闪而过。
吴婳心里更多的是对北京皇宫的想念,对和朱瞻基见面的期待。
她觉得她就是那只“信天翁”,在外面的世界逡巡了一圈后,终于又义无反顾的回到了海上,因为那里有早已等待了太久的另外一只“信天翁”。
“信天翁”的那种“一生一次只爱一个人”的坚贞不渝的爱情神话,才是她心里想要的爱情故事最美好的结局。
此时,热血澎湃的汉王,却丝毫不知道危险就在他的身边。
他为了证明自己比皇城里的那个人强,为了最心爱的女子能够多看他一眼,选择背水一战,揭竿而起。
却不知道,这个他毫不设防的婳儿,正残忍的出卖他……
啊,亲爱的汉王,原谅你深爱的婳儿依然选择背叛你!
虽然她以后一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但是即使时光再重来一次,在这个时候,婳儿依然会选择背叛你。
这就是爱情的甜蜜和残忍之处。
汉王选定了兴兵作难的口号,这只是完成实质性造反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还得紧锣密鼓的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广泛网罗自己的盟友,笼络人才。
这个盟友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来自山东的本地官员,需要齐心协力,共同壮声势,另外一方面需要京城里内应外合的人员。
对于山东的本地官员的人选,朱高煦和温哈喇王子同时看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
他的名字叫做李浚。乐安州遂家村人,祖籍南京,因其曾祖官居渤海,举家北迁,后来全家为避元末之乱,隐居于乐安州西南的遂家村。
永乐二十二年,时任四川道监察御史,因父丧返家丁忧,要在家守孝三年。
所以在朱高炽和朱瞻基两朝,都没有出来做官。
“这赋闲在家的李浚,颇有才能,若是能够拉拢他一起造反,那我们就如虎添翼了。”
温哈喇王子长居中国这么多年,自然对山东的政治情势了如指掌。
“这个人,并不能是本王,特派指挥王斌前去做工作吧,希望他能够识时务为俊杰。”
汉王思忖了一下,说道。
于是,王斌带着名帖来到李浚的府邸。
看到李浚生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难得的将才,十分喜欢,心里想,要是能把这个人为王爷网罗,那大业可成。
于是一番客套之后,王斌就十分霸气的对李浚拱手道:
“我们王爷早闻大名,李兄可能丁忧在家不知道外面事情,现在山东的大半府衙都已经秘密向汉王效忠,投靠了我们王爷,李兄需要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不然……”
“不然怎么样?”李浚害怕的问道。
“不然,我家王爷起兵的我第一天,就拿你这个不愿意合作的李兄的项上人头祭旗了。”
王斌恶狠狠的说道。
“你家王爷就是如此收罗人才?只怕那些答应臣服你们的人,也未必是处于真心,只是权宜之计吧。”
李浚在心里暗暗说道。
但是嘴上他却显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十分害怕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