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来后,唐瑾灵上了车,脑袋昏昏沉沉的疼,她揉了揉莫名其妙发疼的太阳穴,发动引擎,去了锦溪家园。
路上的景色疾驰而过,唐瑾灵把车停好后,给席豫安打了电话。
“哥,你在哪?”
“这里不是香港,但还是要注意。”
“嗯,我现在在家,你可以带他们进来。”
十分钟后,门被敲响。
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领着一位女士和一个小孩子走进来,唐瑾灵看着他们母子,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是和周暮流着相同血液的孩子。
尽管他们同父异母。
席豫安最后一个走进来,看着唐瑾灵眼里的情绪,他笑了笑,“怎么?不舍得了?”
“......”
他走上前,宠溺般摸了摸唐瑾灵的头顶,“她答应了的。”
唐瑾灵收起情绪,走到女人面前,朝她伸出手,“杨女士,你好。”
杨月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握那双白皙纤嫩的手,她局促的开口,“你好,尤小姐。”
唐瑾灵端过一杯浓郁的碧螺春放在杨月面前,对着那个小孩子笑着,“小朋友,你多大了?”
“13岁。”
唐瑾灵看着杨月,挂着温柔的假笑,”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周庭屿的吗?”
杨月点头,她既然已经豁出去,就打算什么都说出来。
她眯起眼,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露出特别温柔的笑容。
其实遇到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时,她还是个女大学生。
香港美女如云,一直以来,杨月不算是那个最出色的,可是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周庭屿会选择她。
她性子软,长相算是温婉可人的那种,宜室宜家的一朵小百合。
那天,她记得,周庭屿到他们学校来开座谈会,她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拿着一沓资料匆匆跑上楼时,没注意看路,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里,她急忙的道歉,泪水差点流出来,校长皱着眉指责她,周庭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没事吧?”
他那是一种男人的绅士风度,杨月是懂得的。
所以她礼貌的回应,“我没事,对不起周先生。”
周庭屿似是笑了下,居然蹲下身帮她把那些散落的资料一张张的捡起来,她受宠若惊,抬头就对上一张讳莫如深的俊颜。
27岁的男人,有家室,长相成熟,风度翩翩,一颗女儿心不受控制后的跳动了几下。
半响后,她才缓过神,低着头开口,“周先生,实在对不起。”
周庭屿没回答,校长又把他请到了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杨月咬了咬唇,把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回归原位。
你们是云泥之别,他有老婆,杨月,你还要不要脸。
之后的事情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了的,她在兰桂坊的高级场子里卖酒,被人堵在洗手间门口欺负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慢慢开了口,“放开她,然后滚。”
周庭屿是兰桂坊的常客,几个富家子弟认识他,知道他不好惹,听到他的话不甘的看了一眼她,然后悉数离场。
她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泪水,像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可爱可怜,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无数个夜里,周庭屿总会抱着她的身体,声音低喃痛苦,是痛苦吗?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痛苦?
男人微热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他眼神迷茫,看着她,低低的唤着,“妙妙......”
然后,倒在了地上。
她终于听说了关于他的另外一个版本。
他不爱他的妻子,结婚两年,只在特殊的日子里回家,做给那些周家的人看,做给外界的人看。
她看着他沉睡的脸,觉得那头被撞死的小鹿居然复活了。
她以为自己是那个拯救他的人,可是,她又错了。
她如愿以偿的被他资助念完了大学,他们的关系时好时坏,他的脾气阴晴不定,她曾经亲眼看到他抱着那个女人的照片,哭的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
爱与不爱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对她越来越好,生活上的,物质上的,有时候,她恍惚的以为,自己是他最爱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他妻子找上门,把一沓照片摔在她的脸上,同时,也摔在她的自尊上。
不过,这重要吗?
从她介入他婚姻的那一天开始,她的自尊早就被践踏的渣都不剩。
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美得连她都自叹不如,可是有一点,她们却极其相似。
那就是,看着周庭屿的眼神,总是掩饰不住的炽热和爱恋。
他妻子的声音冰冷,面无表情,“别傻了,这个男人他谁也不爱,他爱的,是你身上那酷似这个女人的影子。”
她看着他妻子一直笑,笑出了眼泪。
当这份感情只有一个人苦苦支撑的时,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走到尽头。
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从身后抱住她,她只字未提白天的事,却在他的下一句话里僵住了身体。
“月月,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彼时,他已经32岁了,整整纠缠了五年大把的时光,他们互相取暖,到如今,却要用一个孩子来牵绊住彼此。
她想,她终究还是懂他的,他身处高位,高处不胜寒,他内心空虚,他需要一个孩子来填满这份空虚。
听完这个久远的故事,唐瑾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只能对着小孩子问道,“小朋友,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