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月神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沧桑与酸涩,仿佛被孩子误会的母亲,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使得箐涵油然而然就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你觉得我是邪神吗?”
清冷的光芒在箐涵的身后亮起,紧接着,一只很温暖很柔软的手就这样轻柔地抚摸在了她的脸上。
箐涵抬起头,神色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紧接着,便眯起了眼睛,享受地哼哼道:“你唔,不像邪神,但是他们都说你是”
月神的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笑:“我当然不是,孩子,你要有自己的思考,而不是盲从于他们。”
“是我,月神将你从死亡的深渊中,从魂飞魄散的悲惨境遇中拯救出来的,是我给了你能再度见到他的机会而且,巨神峰之所以不叫太阳神峰,你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所以,我不是邪神,你知道了吗?”
箐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很快流露出憧憬:“我还能见到他吗?”
月神勾起嘴角,笑道:“当然而且,很快,但是你难道不觉得,你还不够出色吗?”
箐涵茫然地抬起头,很快又点了点,她知道张潮是个很出色的人,所以她的心中实际上一直都有着一种自卑,在她看来,能够配得上张潮的,应该只有锐雯那样强悍的女武神。
“所以来接受我的力量吧,我给了戴安娜皎月的力量,那么现在,我将给你暗夜的力量。”
月神抬起手,弯弯的月牙从她的手中如同瀑布般升起,柔柔的光洒在四周,但效果却与之截然相反。
只见四周不仅未曾变亮,反而似乎是那月神把周围的光尽数收拢到了手中,所以使得原本还闪烁着莹莹月光的大地陡然间化作了一片漆黑。
“那么从此以后,你就是暗夜女神。”
她缓缓地合拢手,仿若天狗食月,将那月牙一点一点地合拢在了掌心之中。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光明陡然间从她的手中消失了,那种无孔不入的黑暗就这样代替了她手中的苍白之瀑,随后化作了袅袅黑烟,融入了箐涵的体内。
片刻后,当一缕光芒再度亮起,箐涵茫然间睁开眼的时候,那里面已然失去了眼白,只剩下了彻彻底底的黑。
黑暗中,只剩下了月神低声的呢喃:“棋子已经埋下,如今我与这小姑娘已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想必,日后借用这小子的铸星之力,应当不会是什么难事了罢。”
月神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将自己月神的神权割裂出一份给予她人,这对于她这个早已不复以往的神灵而言,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她是巨神峰巨神征伐间第一位出局的神,原本注定将要臣服于太阳神的脚下,做一个只能反射他的光的影子,却不曾想,随着腥红之月的到来,她终于再度重现人间!
“天时助我,你们这帮家伙,还在忙于内斗无暇顾及外面发生的事情吧呵呵呵,若非我率先陨落,恐怕还不一定能赶上这个时机”
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愉悦,眉心间的弯月神纹变得越发诡异,苍白中显出一丝红芒。
“可惜铸星之力并非我们所能窥测的,要不然,我哪里需要费这般心思!”
月神叹了一口气,渐渐的消失在了黑暗中,几千年前,她们曾经在迎接铸星龙王降临时短暂地窃取过铸星龙王的力量,但很可惜,那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
因为他们是天生神祇,每个人都有独属于其的力量领域,譬如日月风雷,正因为起步太高,所以要想改换门庭,就显得更加艰难得多。
一片荒凉的半位面上,风沙弥漫着,雄城矗立在荒原中,在炽烈的光芒下,烘烤出泥土的气息,仿佛扔上去枚鸡蛋立刻就能吃了一般。
没有士兵们愿意在这个时候登上城墙去做防守,也没有人能够忍受脚下的这种高温,因为这天实在是太热太热了。
士兵们躲在树荫,帐篷里纳凉,高层将领们能够忍受强光,还在继续观看着天空中两道模糊的光影碰撞,刺眼的光在他们满脸汗水的皮肤上反射出晶莹的色彩。
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当两个太阳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所带来的灾难将是毁灭性的。
没有人能够想象,若是等到真正的黎明到来,来自符文之地的那个太阳也从西方升起,那么这个世界将会蒙受到怎样可怕的结局。
“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结束战斗。”蕾欧娜握紧了手中的太阳圣剑,盾牌高举,将周围的炽热尽数吸纳,勉强维持出了一片净土。
她当然没有全力出手,否则凭借曙光女神的身份,将二人这点余波挡住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她心中的顾忌实在是太多了,她不仅要防备虚空虫群,防备第三个太阳升起,对赵信这帮德玛西亚人的也存了一份小心。
“蕾欧娜,你说谁能赢?”潘森问道。
蕾欧娜沉默了片刻,在这些人中,她的话语权明显最大,因为没有人比她对太阳的了解更深了。
“他能赢。”
“他?”潘森悚然一惊。
“没错,那如朝升骄阳的是阿兹尔,如山一般的名字;那渐渐变得晦暗,就连温度都降下来的是张潮。”
潘森皱紧了眉头:“那为什么会是他赢?”
在烈阳族的语法中,“他”代指年轻男性,而阿兹尔明显并不适合用“他”这个词来称呼。
蕾欧娜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因为就算是太阳,也有落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