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些在官场上摸打滚爬的人精就是看的透彻。
的确,王府请太医不寻常。
这些太医不是沈玥,也不是王妃请的,是三老爷和四老爷派人请去王府的。
老王妃突然中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一双眼珠子能动,三老爷和四老爷觉得老王妃是被人下毒了,并非真的是中风偏瘫。
王府会给老王妃下毒的,怎么看也只有会医术的沈玥了,既然怀疑她,怎么还会请她给老王妃治病呢,除非是希望老王妃死的更快一点还差不多。
现在老王妃病倒了,三老爷和四老爷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就算心里有怀疑,也不敢明着猜测是沈玥给老王妃下毒。
这不,顾侧妃阴阳怪气笑道,“世子妃的医术高超,三老爷和四老爷不请世子妃给老王妃看看,反倒请这么多太医来,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三老爷就道,“世子妃的医术是高超,但她现在不是怀了身孕吗,听说昨儿在松鹤院吐了一通,先请太医来看看,如果太医束手无策,再请世子妃不迟。”
说完,再不理顾侧妃,请太医们给老王妃治病。
这些太医都曾来给老王妃请过平安脉,老王妃的身子骨很健朗,不像是会中风偏瘫的人,可偏偏老王妃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和中风偏瘫了一样。
几个太医轮番给老王妃诊脉,老王妃的病症很古怪,像是中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医们商议病症,最后连张方子都不敢开,万一治坏了事,可是要担责任的,左右王府里还有位医术高超的世子妃,他们治不了,还能请世子妃治病。
太医院院正看着三老爷和四老爷道,“老王妃的病很古怪,像是中风又不像是,我们也不敢轻易断症,医术浅薄,还是有劳世子妃给老王妃医治了。”
三太太性子急,就道,“会不会是中毒?”
几位太医心底的确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他们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毒能让人看起来像是中风了,而且老王妃住在王府里,谁会给她下毒,谁又能给她下毒?
太医们齐齐摇头,一屋子人的心都往下沉。
四太太心底涌起一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荒凉感觉,老王妃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下这么狠的手,比置人于死地还要狠,给人留一丝的希望,却不知道这一抹希望在何处。
三太太就笃定是沈玥下的狠手,破口大骂下毒之人。
沈玥进屋时,正好听到三太太骂下毒之人不得好死,她心底笑了一声,不过是下毒,比起老王妃派那么多刺客要她的命,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心慈手软了。
老王妃派人杀王妃,杀她,还有二老爷,坏事做绝,就这样要她的命,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先让她尝尝什么是动弹不得,什么叫生不如死,说不了话,她就不信紧凭着一双眼睛,还能使坏,先留着她,等找到二老爷,真相大白了,让王爷处罚她。
算计二老爷,让先王妃悲痛而亡,这么大的错,足够王爷代替老王爷休妻了。
要是现在要了老王妃的命,王府还得以王妃之礼厚葬于她,膈不膈应啊。
之前是沈玥他们知道二老爷是被老王妃算计了,但是没有证据,拿她没辄,现在是三老爷他们知道是沈玥算计了老王妃,但是没有证据,即便恨沈玥恨的牙根痒痒,还得乖乖的请沈玥医治老王妃。
三老爷和四老爷觉得窝囊,要是毒真的是沈玥下的,她怎么可能会救老王妃呢?
但是这么太医在,沈玥也来了,他们不请沈玥医治老王妃,倒是他们不孝,巴不得老王妃不好似的。
人言可畏,再憋闷也得开口求沈玥啊。
人家求她,又是当着外人的面,沈玥道,“三叔四叔多礼了,王爷出征之前,把王府交给我管,老王妃突然中风,我岂能坐视不管,倒是三叔四叔疼我,麻烦太医们跑一趟。”
几位太医惭愧,“医术浅薄,让世子妃见笑了。”
沈玥则道,“说实在的,老王妃身子骨向来就好,不像是会中风的人,却偏偏一夜之间病倒了,方才一路上,我都想不通为什么,莫不是与昨儿松鹤院遭雷劈有关吧?”
几位太医一脸茫然,完全不懂沈玥的意思。
世子妃的意思是老王妃中风偏瘫是被雷给劈的?
三太太就道,“昨天松鹤院是遭雷劈了,但是没劈到老王妃,再说了,被雷劈中,岂能有活命?”
三太太的声音有些急冲,只恨不得就大声说就是沈玥下毒的,但是不好意思,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
沈玥看着她,挑眉道,“那三婶说老王妃是如何病倒的,从脉象和脸色都看不出来是中毒了,身子又健朗,不会突然中风,偏偏昨天不凑巧遭雷劈了,若说这两者没有点关系,谁信?”
“再说了,以前也不是没人被雷劈过,有些人是死了,也有些人命大活着。”
四老爷皱眉,她不否认沈玥说的话,的确有人被雷劈了还活着,可那些人不是劈傻了,就是劈残了,况且无一例外,被雷电劈中当场晕倒,人事不知。
老王妃晕了吗?
她没有。
她只是受惊了,丫鬟扶着她来静心院住了一夜,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丫鬟点了安神香,这才歇下。
可是日上三竿,老王妃都没有动,也不说话,丫鬟只当老王妃昨晚睡的晚,多睡一会儿,就没有打扰。
是三太太和四太太来给老王妃请安,这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