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军中大帐,没有多逗留,刺客就带着沈玥出了军营,向西秦京都前行。
秦齐他们在军营外三里亭等候,见沈玥回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两军对垒,主帅家眷可以说是最大的变数了,秦齐担心沈玥会被西秦挟持交换城池,或者要楚慕元自断一臂之类的。
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秦齐骑马迎上来,问道,“世子妃,西秦人没有刁难你吧?”
沈玥勾唇一笑,摇头道,“没事。”
秦齐就真当西秦大将军受了重伤了,没再多问。
马车汩汩朝前。
行了约莫四日,这一天,狂风乱作,吹的沙土乱飞,扰人前行。
顶着狂风往前走了一个时辰,方才到驿站。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太好,进了驿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开始下雨了。
刺客没有冒雨回京的打算,沈玥就安心在驿站住下了。
只是什么都不做,干待在屋子里,实在闷的厉害。
打发时间。
那几本书都是介绍西秦风土人情的,写的还算有趣,沈玥看的津津有味。
正看着呢,突然听闻一阵痛苦的叫声传来。
沈玥看的入神,没怎么样,倒是把倒水的紫苏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玥摇头,“你去看看。”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事了,她是被挟持来西秦的,在西秦的地界上,哪有她管闲事的份?
在宁朝,秦齐随身带着煊亲王府的令牌,有什么不平事,她还能管上一管。
在西秦,亮出煊亲王府的身份,只会死的更快。
紫苏倒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好奇什么女子会叫的这么痛苦,正好沈玥让她去看看,她把茶端到沈玥跟前,就开门出去了。
她出门,往楼下一看,就看见一丫鬟拽着驿站管事的袖子,急道,“我家夫人早产了,你快帮我家夫人找稳婆和大夫来,求求你了……。”
驿站管事的头疼,“驿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外面又刮风下雨,你让我去哪里找稳婆和大夫来,内子生过孩子,勉强能充当稳婆,大夫你们就甭指望了……。”
驿站管事的语气温和,但是无能为力。
驿站都是来往官员和家眷落脚之处,不是他一个管事的能得罪的,谁知道哪个小官将来就飞黄腾达了?
丫鬟也知道驿站附近少人家,可她家夫人动了胎气,疼的要死要活的,生孩子本就凶险了,何况又是早产。
丫鬟不死心,道,“老爷已经派小厮去找了,小厮人生地不熟,不及管事的熟悉,你再派两个人去找找吧,求求你了……。”
丫鬟跪下了。
管事的道,“姑娘,你也别为难我,今儿下雨,驿站都住满了人了,人手不够用,我再派小厮出去帮你找大夫,住在这里的达官显贵就没人招呼了啊,而且,最近的大夫都在十里外了,就这天气,没两个时辰回不来,那时候,天都黑的看不见了,没大夫愿意来的。”
“那我家夫人怎么办?”丫鬟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音。
管事的劝慰道,“你家夫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楼上,传来夫人叫疼声。
丫鬟见说不动管事的去找大夫,就起来了,噔噔噔上楼回了屋。
管事的媳妇真的帮忙接生,不过她只是生过孩子,知道点大概,真看到生孩子的场景,脑袋就嗡嗡叫了,手忙脚乱的,“这可怎么是好啊,身怀六甲了,不好好待在家里,怎么出来乱跑?这要有什么万一,都没地儿后悔去。”
丫鬟哭道,“不是我家夫人愿意的,老爷外放任期满了,要回京述职,夫人得跟着,原以为八个月的身子稳了,走慢些也没事,谁想到会碰到这鬼天气,马车晃荡时,夫人不小心撞到了小几上……。”
好在离驿站不远,不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管事媳妇叹息一声,八个月生产,又是动胎气,孩子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就怕夫人的命都保不住。
看着跪在床边上,担心的不知道怎么办的男子,那男子后悔不已,他宁肯再被外放三年,也不愿意她出事,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惜天公不作美啊。
那夫人疼的厉害,还在安慰夫君别担心,只是一阵疼痛袭来,话说了一半,又忍不住叫了起来。
管事媳妇就轰那男子离开,“妇人生产不吉利,快些出去。”
那男子不愿意走,结果被管事媳妇给硬推了出来,哐当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沈玥的房间和那夫人的房间紧挨着,那夫人的叫声一点不落的传入她耳朵里,她就没心情看书了。
驿站管事的好心,让小厮准备了棉絮挨个的房间送来,让大家堵着耳朵,这生孩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有时候生三天三夜的都有。
就这叫声,谁能睡的下去啊。
可是棉絮堵耳朵根本就没用,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大半个时辰后,那管事的媳妇满手是血的出来,喊道,“当家的,你赶紧想办法找大夫和稳婆来吧,我不会接生啊,这是两条人命,我不敢乱动。”
驿站管事的头疼,别嚎叫了,他要能请来大夫,能不请吗?
住在驿站的,多是男子,连女人都没几个,偌大一个驿站,只有驿站媳妇生过孩子。
夫人还在惨叫。
门吱嘎一声打开,沈玥走了出来,道,“我去看看吧。”
驿站管事媳妇看着她,怔道,“你是